一個悅耳素淨的聲音從一旁的偏門傳來:“那你覺得,皇后待趙尚宮如何,她們之間的相處之道又是什麼?”
不著粉黛的向之瑜被自己的侍女阿信扶著進來,隨後阿信又退了出去。
蘇薔向她依禮而拜,心中琢磨著她的言外之意。
見她過來,本坐在主位的洛長念施然起身朝她迎去,雖然語氣中略含責備,但臉上卻掛著關懷備至的微然笑意:“不是說今日早睡,怎麼又起來了?”
“回殿下,臣妾口渴,所以醒了,見殿下尚未回房,本來命了廚房做了一道清熱去火的羹湯送過來,自己先陪殿下說說話,沒想到蘇姑娘也在。”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伸過來的手,向之瑜落落大方地對蘇薔施以微然一笑,話卻是對洛長念說的,“臣妾還以為,離最後的期限還有兩日,蘇姑娘不會這麼早就過來的。”
洛長念執起了她的手往主座而去,餘光瞟了蘇薔一眼:“那麼,方才王妃問你的話,你可想明白了?”
蘇薔垂眸,又思量了片刻,道:“是,奴婢明白了。雖然從表象來看,趙尚宮離不開皇后娘娘的扶持,但其實皇后執掌鳳印也離不開她的從中協助,可皇后雖然信任趙尚宮,但卻並不喜歡她,有時也會對她諸多刁難,而趙尚宮對皇后娘娘恐怕也並非忠心不二。可是,無論她們之間是敵是友抑或亦敵亦友,終究是連在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為在外人看來,對皇后來說,趙尚宮與秀樹無異。所以,如果奴婢沒有猜錯,當初雖然皇后與先皇后的死無關,可卻與趙尚宮脫不了干係,故而胡典鏡手裡所謂的證據也是針對趙尚宮的。皇后在心中存疑的情況下只好先安撫胡典鏡,但大概趙尚宮於事後並不承認這件事,所以皇后對胡典鏡的話也並非全信,只不過順道將她收為己用而已。其實從始至終,皇后娘娘都問心無愧,而趙尚宮即便不是先皇后之死的罪魁禍首,至少也是共謀之一。”
向之瑜盈盈一笑,對她的話不置是否:“蘇姑娘如此信任皇后,倒也不枉費她背的這些罵名,因為至少在這宮裡還有人相信她。”
“那麼,奴婢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她的手緩緩攥住,抬眼望向一東一西隔桌而坐的兩個人,他們高高在上又地位尊貴,以後只怕更是貴不可言,“殺害泉姨的真兇究竟是誰?”
向之瑜微一挑眉,面露興致:“怎麼,這個世上還有蘇姑娘破不了的案子找不到的真兇嗎?”
蘇薔默然不語,只是投向他們的眸光清澈而固執,彷彿眸底藏著一片由執念所化的海。
洛長念嘆聲道:“這件事本王自會給你一個交代,殺人者總該償命。”
果然還是意料中的答案。
有一絲無奈與失落從心裡襲來,悄無聲息地在眸中如雪落無聲般化開,再也尋不到一毫蹤跡,她謙恭而感激地向睿王施了一禮:“奴婢知道,殿下與王妃並未曾相信過奴婢,但奴婢雖然愚鈍,也知大局已定,東宮絕對不是睿王殿下的對手。更要緊的是,織寧她死在皇后手中,奴婢即便肝腦塗地,也會為她報仇雪恨。所以,奴婢雖然不忍因此與雲宣決裂,但也會傾盡性命為殿下效力,別無他求,但求織寧瞑目,但求泉姨瞑目。倘若殿下能替奴婢為泉姨報仇,奴婢必然誓死相隨永不反悔。”
她毫不掩飾投靠睿王府的私心,向之瑜意外之餘,心中也是半信半疑,不由看向了洛長念,而洛長念依然神色平靜,即便她這個枕邊人,也瞧不出他究竟信不信她。
但不過須臾,洛長唸的臉上便流露了幾許悲傷之意:“本王與泉嬤嬤也是舊識,織寧也曾在琉璃為救本王而犯過險,於公於私,本王都會還她們一個公道。你放心,那個兇手雖是睿王府的人,他也只是無意間傷害了泉嬤嬤,依著本王的意思,只是讓泉嬤嬤昏迷一段時間便可,可沒想到他下手重了,這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