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劉穎的確冤枉了他,因為他的確是無辜的。
他的耳力有問題,所以根本聽不到劉穎在背後喊他。
她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去證實過了,當時,在小北山下,她就站在不遠處問了他一個問題,旁邊的人都聽到了,只有他無動於衷。
他是村裡的外來人,所以並沒有什麼人知道他的耳力不好,但有一個人卻發現了,而這個人便是劉知遠。
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不僅發現了何大勇的這個秘密,而且還十分確信他想要保住這個秘密。
於是,那個清晨,他放下了對何大勇的厭惡,請他去為劉穎修葺屋頂,並以為劉正送吃食為由先行了一步。
蘇薔繼續道:“你選定了何大勇做你最無法讓人質疑的證人,然後趁著他沒到先去了一趟劉穎家。大門果然沒鎖,你順順利利地便進去了,然後發現劉穎果然沒有死,於是你第二次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徹底給殺死了,這便是她的脖子裡為何會有兩道勒痕的原因。”
而何大勇那時應該還在路上。
要正大光明地去他心心念唸的美人兒家中,他自然歡喜非常,精心地為自己挑選了一件新衣服穿上,然後興高采烈地趕了過去。結果他還沒進去,便見劉知遠臉色一變,問他有沒有聽見劉穎的院子裡傳來了一聲她的驚叫。
他自然是沒有聽見的,因為那時劉穎已經被劉知遠殺死了,根本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可他卻不能否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他的小秘密,所以他習慣性地附和了他的話,並自告奮勇地先行翻牆進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被人利用了。
“若說你第一次殺她是因一時衝動,可第二次卻是早有蓄謀,所以,你當真有那麼恨她嗎?”她嘆了口氣,道,“雖然她對不起你,但你一旦對她動手,便從此是殺人兇手,何必要將自己給搭進去呢。”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一直沉默的劉知遠面如死灰,終於不再反駁,他雙眼通紅,面目猙獰地有些駭人,“我為了她違逆了父母放棄了學業,不計較她利用我報復我爹孃,可以對她與其他人的不清不楚視若無睹,可我因為她幾次三番地淪為旁人的笑柄,到最後她卻要與那個只不過相識了幾日的男人遠走高飛,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是我的,怎麼可以離開我!”
蘇薔聽著他啞在嗓子裡的嘶吼,一時驚愕。
她一直以為,劉知遠是在發現她移情別戀並利用他時才在惱羞成怒下動了殺心的,卻不知原來他早就知道劉穎是在利用他,而他真正動怒的原因竟是她要離開他。
這樣卑微的愛,可悲可嘆。
雖然有些不忍心,但她還是問道:“難道你相信他會帶她走嗎?”
似乎她的離開是他的心魔,他的神色近乎瘋癲:“難道不是嗎?”
他太愛她了,所以才會以為這個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會因她神魂顛倒,可是,這一次他錯了,因為那個人並非何大勇。
“我想問公子幾個問題,”她搖了搖頭,問道,“第一,那人從未出過門,昨晚為何會主動出去?”
劉知遠似乎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問:“他不是說要與你有話說嗎?”
“這只是個藉口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留給你和劉姑娘一個獨處的機會。”她否認,又問道,“第二個問題,為何今日清晨你第一次過來時院門並沒有上鎖,可第二次與何大勇再來時院門卻上鎖了?”
劉知遠應該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顯然並未深究:“許是我去時發出了什麼動靜,所以那人聽到後醒了,出去看時發現院門沒鎖,順手便上了鎖而已。”
蘇薔提醒他道:“當時雖然天色還暗,但畢竟已是清晨,哪有連晚上都不關心門有沒有上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