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給弄壞了。”似在意料之中, 蘇薔冷靜解釋道,“當時我還向肖姑姑請教過, 她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所以我也便沒有向掌鏡稟報。”
她這番話說得有些漏洞百出, 一個人怎麼會在剪藤蔓時將印章弄壞。
自然不可能。
當時肖玉卿提醒她江芙與那個前來給她送印章的宮人是一前一後來到鏡書房的, 她心中明白, 肖玉卿並非捕風捉影之人, 既然她出言提醒, 只怕其中有詐。
聯想到之前江芙的話, 她心生戒備, 後來發現原本該是全新的印章上殘留著不易被察覺的印泥, 便心生一計,從肖玉卿那裡借了剪刀,將“女”的一橫上劃破了一道, 同時讓她做了印章被毀的證人。
果然,那份她從未見過的公文卻蓋上了她的印章,還是破損之前的。
如今看來,既然印章剛到了她的手中不久便被毀損,那蓋在公文上的不是假的便是在交接給她之前蓋上的。
很顯然,江芙與那個司印局的宮女勾結,在將印章交付給她之前便借用了一次。
倘若她毫無準備,只怕此時已經深陷江芙的陰謀之中了。
越權徇私,嚴重者甚至可能被逐出明鏡局。
局勢在關鍵時刻失了控,江芙的神色有些慌亂,卻仍然狡辯道:“怎麼可能,我明明見到蘇姑姑親手印上的……”
“倘若江姑娘認為我與肖姑姑串通好了來陷害你,那不如請另外幾位同僚來作證。”蘇薔微然一笑,神情鎮定自若,“肖姑姑走的時候,我恰好要去如廁,路上遇到王子衿她們,也順便讓她們看了看印章上的缺口。”
江芙臉色煞白:“你,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她毫不否認,雖面含淺笑,目光卻凌厲得毫無笑意,“有人想要陷害,難道我會傻到束手就擒嗎?”
“啪”地一聲,莫承將公文扔到了江芙腳下,將她生生嚇得一顫。
她眉梢一揚,冷厲地瞪了江芙一眼:“你們先回去,待我將這件事稟告司鏡後再做定奪。”
江芙驚慌不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掌鏡饒命,奴婢並非與尚宮局勾結,而是被逼無奈,還望掌鏡饒我一次,千萬不要將我趕出去……”
沒有再看她一眼,蘇薔對莫承施了一禮,悄然退了出去。
與裡面的悶熱不同,可能快要下雨了,外面烏雲蔽日,竟還有陣陣涼風吹來。
裡面還隱隱傳來江芙的哀求聲,不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午後上值的時辰到了。
手中緊握著那枚剛到手便陪著自己歷經了一次劫難的印章,蘇薔一直鎮定自若的臉上漸漸掩不住悲傷。
她終究還是捲入這深宮中的爾虞我詐中了,雖然這個開始是被迫的。
只是這便是結束了嗎?
就算江芙在受到責罰之後不再為難她,可她背後的人呢?該不會善罷甘休吧。
其實她也可以選擇在昨晚發現端倪之後便去找江芙對質,倘若江芙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未免不能放她一馬,但她沒有那麼做,而是在深思熟慮後決定將計就計。
這樣做自然有些冷酷無情,但她更明白,如江芙這般欺軟怕硬的人,自己的隱忍與寬容只會成為她眼中的軟弱退縮,唯有強硬反擊才能讓她斷了害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