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限的盜竊案,但好在明鏡局的卷宗都是固定的格式與必要條款。
從陳無印那裡領回了空白案宗,回到鏡書房,她細細回想著案情,儘可能齊全地將細節闡述其中,直到午膳時分李大衡興高采烈地過來找她。
她還是那般歡快,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對自己門人吳蓬在外的表現尤為關心,在聽到她說起吳蓬的確不辱使命時心情更是大好。
雖然這次歸來後眾人對她的態度明顯客氣了許多,但似乎更多地是有意保持距離,蘇薔察覺後雖一時不解,但在無意間聽到她們提到逸王時還是明白了。
經此一案,沈熙雖然安然無恙,從表面來看沈家的勢力對朝堂並無甚影響,但因為逸王似乎從開始便認定了沈熙便是兇手,所以並未打算為沈熙翻案,這件事自然而然地便成為沈家與逸王之間的心結。倘若沈熙因罪而死,即便沈公傷心欲絕,那他的門生裙帶也不會因此與逸王決絕,畢竟殺人償命也在法理之中。但沈熙本就清白,逸王卻沒有出手相助,反而似是在偏袒劉尚一家,只怕與沈家稍有關聯的人都會對逸王心存怨懟。
所以事情到了最後關頭,沈熙的死反而於逸王有利,那在他眼中,破獲此案讓真相大白的人自然便是仇敵,更何況她們將逸王賞賜以明鏡局的名義捐贈出去的訊息只怕也已經傳至明鏡局了。
不知不覺中,她在旁人眼中已與逸王成了水火之勢,而這深宮之中最忌憚的便是與皇族為敵,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傳聞中心狠手辣的逸王,所以她們都有意避開她倒也不奇怪。
不過離宮前便待她真誠的人卻依然毫不避諱,比如李大衡,比如錢九凝。
午膳在閒聊中很快過去,為了節省時間,她沒有去用晚膳,留在鏡書房一直在整理文案總結案情,也虧得暮晚後吳蓬過來幫忙,她們終於在熄燈前將卷宗要求的所有事項都準備妥當。
但第二天,梁辰紫只將她遞來的卷宗隨意一翻,便扔給了她:“照著綱目的順序整理好了再給我。”
接了回來,蘇薔照著她的吩咐將卷宗裡的文案按照綱目排好了序後又遞給了她。
坐在書案前將卷宗翻了一遍,梁辰紫皺了眉頭:“第一,案宗不是戲文,你寫得這麼詳細誰有時間看?第二,附本的供詞中雖有罪犯畫押,但為何沒蓋大理寺的公章?第三,驗屍既然是輕衣司斷下的,怎麼也沒有輕衣司與大理寺的簽章確認?你要知道,沈熙一案關乎三司,我們明鏡局留下的所有原始附本至少要有大理寺的簽章,你怎麼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沒有做到?”
蘇薔沒想到收整卷宗竟如此繁雜,有些遲疑地問道:“可我現在已經回宮了……”
“那你只能再出宮一次了,就算案子了結了,局中的程式卻是一道不能省的,少一個都會被重新打回來。”將那疊卷宗又一次丟了過去,梁辰紫甚是無奈道,“還有,案宗寫得太長太囉嗦,重寫。”
去掌鏡房找莫承拿出宮腰牌的時候,蘇薔有些羞愧地將出宮的原因如實告訴了她。
沒有多問,莫承將腰牌遞給了她,只淡然道:“有時候明鏡局的規矩可不是你一個人埋頭苦幹就能參透的,不懂的東西問一問效果會更好。”
在無措與尷尬之後,她點了點頭,接了腰牌後收拾東西準備出宮。
要大理寺在本已核實後的文案上籤章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順利,上一次過來是歐陽慕帶她上下打點,又有云宣幫襯,所以很快便辦完,但這次她不想再見歐陽慕,又是獨自一人,所以大理寺的人對她並不熱枕,相互推諉了許久,直到過了午膳時分才有人接過文案去明示掌印少卿。
本來不過是半個時辰便能解決的事情,待料理乾淨時卻已經臨近暮晚了,她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長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聽到肚子咕咕地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