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輕嘆了一聲,有些惋惜道:“劉穎這孩子雖說有時的確心思多了些,但也不算什麼毛病,往日裡她對老朽也算是不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的確可惜,說起來你也要負點責任。” 蘇薔聽得一愣:“我?為何?” “與她的死脫不了干係的人是誰?是那個在她家裡養傷的殺手。” “那他為何會在出現在她家裡?是因為她在小北山救了他。” “她又為何去小北山?是因為她要替老朽採藥。” “她為何要替老朽採藥?是因為她暗搓搓地喜歡那個時不時來看看我的臭小子。” “可那個臭小子喜歡的人是誰?還不是你嘛!” 於伯自問自答地說了半晌,終於將劉穎的死與她牽扯到了一起。 她無言以對,並非是因為他說的極有道理,而是因為她知道與一個胡攪蠻纏的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直截了當地問道:“於伯想讓我查清楚真正的兇手是誰。好讓劉穎死而瞑目?” 於伯搖搖頭,認為她悟性不行:“老朽可沒這麼說。” 她又嘗試著問道:“要不然,是我自己主動提出的?” 他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若是哪個臭小子問起來你為何要多管閒事,可與老朽沒有關係。” 她哭笑不得,卻又想起一事:“可是,他們不是已經將那人送往官府了嗎?我如何能插手?” 於伯搖頭:“你可知他們為何要將劉穎的屍首搬到院子之外嗎?” 她猜測著道:“可是這裡的一種風俗習慣?” 於伯道:“沒錯,依著這裡的風俗,那些死於非命的人會陰魂不散地留在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地方,若想讓他轉世輪迴不再糾纏人世,首先要讓他的肉身離開那個讓他死不瞑目的地方,在將害了他性命的人祭天之後才能入土為安。” 蘇薔一愣:“祭天,如何祭?” 於伯緩緩道:“活活燒死。” 本以為那些村民是捆著那人去報官的她突然明白過來,驚然問道:“他們是要準備將他燒死?可這樣不就是濫用私刑嗎?” 於伯苦笑一聲:“這裡離長德郡路途遙遠,所謂天高皇帝遠,劉家村的百姓無論遇到何事都不會求助於官府,只會以他們自己的方式處理問題,而官府除了收稅之外也從不關心這裡的百姓過得如何,他們怎會想到這樣做是濫用私刑?” 蘇薔半晌無言。 若當真如此,那真相只怕會很容易被長眠於地下。 她思量著問道:“於伯可知他們會什麼時候動手?” 他早已準備好了答案:“照著族中的風俗,應該是今夜子時。” 她驀地站了起來:“這麼快嗎?那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蘇薔到了小北山的時候,大多村民都各自回家用午膳了,留下來的只有兩個看守的,其中一個正是目擊證人之一的何大勇,那時正滔滔不絕又繪聲繪色地向身邊人描述他發現劉穎屍首的過程。 “我原本是不願與那個書呆子一同去小穎兒家的,畢竟他身上的那股酸腐味實在是讓人噁心,但好在書呆子說他要給劉正送什麼包子,要先走一步,我這才放了心,還特意挑了件新衣裳穿在了身上,心想若是小穎兒看到哥哥我如此風流倜儻又身強體健,說不定心裡小鹿亂撞地就想撲上來呢對不對?畢竟她身邊的那兩個男人都太不中用了嘛。” “對,就是身上這件,俊吧?那可不,長德郡最好的繡莊做的,花了我一兩銀子呢。嘿嘿,不貴不貴,我可是在那裡最大的酒樓做事的,這點小錢兒算個毛。嗯?哦,後來啊,後來我趕過去的時候,書呆子正在劉木匠家等劉正回家呢,他剛一過來,我便突然聽小穎兒大叫了一聲,哎呀那個叫得響的,都把我給嚇哆嗦了,連酒樓裡的客人都沒那麼大聲過。書呆子還在稀裡糊塗地發呆,我當時就覺得肯定出事了,趕緊跑了過去,結果大門竟是鎖著的,砸門都沒人來開,嘿,那個書呆子還打算去劉木匠家借把梯子,見我縱身一躍便翻上了牆頭,嚇得都傻眼了,哈哈……” “屍體?當然是我第一個發現的了!那個野男人就站在院子裡,見了我也不吭聲,跟個傻子似的,啊呸,什麼高冷,都被爺爺我逮到了還裝什麼高冷!後來我叫了幾聲小穎兒,結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