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於伯從她背後走來,朝著他離開的方向望去,有些惱道:“這孩子,膽子也忒小了些,不過是親了一口,竟羞得逃跑了,當年他爹可不是這般德性。”
沒想到方才的一幕竟被他看到了,蘇薔不覺有些臉紅,卻還不忘替他分辯道:“怎會,他定然是有事要辦。”
果然,他再回來時,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正是已多日不見的張慶。
見了蘇薔卻並不意外的他顯然是早就知道她在這裡,但還是邊下馬便向她抱怨道:“我說將軍怎麼扔下我一個人跑得沒了蹤影,原來是前面有心上人,怪不得這一路馬不停蹄,險些將飛魚都累成鹹魚了。”
飛魚恰是時候地嗚咽了一聲,算是回應他的憐惜。
雲宣對她彎唇一笑,嘴裡卻對張慶道:“你不是總是抱怨說見不著師祖,如今見了,怎麼連個禮數都忘了。”
於伯的眼睛裡露出慈祥的笑意,瞄著風塵僕僕的張慶。
“師祖在哪裡?我沒瞧見他老人家呀。”自看了一眼蘇薔後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於伯身上的張慶神情誇張地瞧了瞧四周,最後將於伯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恭恭敬敬地抱拳問道,“敢問這位看起來年輕力壯英俊不凡風流倜儻的兄臺,可曾見到我師祖?”
於伯不動聲色:“見了。”
張慶仍裝模作樣:“哪裡?”
“說了也白說。”於伯正兒八經地道,“因為你瞎、”
張慶被他一語破功,哈哈大笑,撲著抱住了於伯,動作粗野得像個調皮的小孩子。
但蘇薔瞧得清楚,他的眼睛裡分明閃著淚花。
待於伯嫌棄地將他推開後又將他推搡著進了院子後,她才略有驚訝地道:“原來張左衛還是你的師侄啊。”
雲宣解釋道:“師父在做輕衣衛時曾去乾州辦過一件案子,順帶收了張伯父為徒,提點他進了輕衣司,而張伯父的兒子自然也便成了他的徒孫,只是他年少時雖然也經師父提點過武功,但自從師父他老人家離開輕衣司後便不曾見過他了。”
原來如此,雖然已經多年不見,但他們卻仍是極為熟識一般,想來那時的關係已是極為親密了。
待他將兩匹馬安置好後,撇下充斥著張慶一人歡聲笑語的院子,兩人默契地一同走上了空無一人的小路,此時村民們都應該在祠堂,小路上空無一人,倒也正適合談心。
“許是元歆發現我的行蹤,所以跟到了長德郡,但好在有自己人在附近辦差,所以發現他後便及時通知了我。”牽過她的手,他柔聲道,“張慶也得了訊息,來了一趟,此次算是將他瞞騙了過去。”
當年雲宣和於伯以乞兒的身份流落京城的市井之間時,他們看似卑微,故而無人留意,可如今她已是國之棟樑,而他的師父自然也會備受矚目,所以一旦於伯的行蹤被暴露,只怕喬裝打扮也沒什麼用處,到時若被人認出他便是雲景當年的結義大哥,只怕還會牽連到雲宣也會被懷疑來歷。
雖然於伯的落腳處算是一個秘密,但他卻沒有瞞著張慶,她問道:“如此說來,張左衛也知道你的身世了?”
“他知道的不多,但應該也清楚一些,只是我不說他也不問罷了。”他憶道,“當年我和我娘逃出生天的事張伯父也有幫忙,那時他還小。”
她曾聽於伯提起過,當初自他父親去世後,出於安全的考慮,他與他孃親便一直寄居在如今的戶部尚書雲枕山家中,雖然剛開始時一切風平浪靜,但大半年後便有人打算對他們母子兩人下手了。
所謂斬草除根,這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更何況後來他們漸漸查到了雲景他們死於敵軍之手的真相,而向家不可能毫無察覺。
而且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倘若向家有心要置他們於死地,他們母子只怕早晚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