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胡妃娘娘與慶王雖然多年來與世無爭,但對他們母子二人並不放心的卻大有人在。
只是,她近日並不曾聽說長麗宮出了什麼人命案子或是有什麼人失蹤,難道他當真有通天的本事,能讓一個宮女悄無聲息地在宮城中消失嗎?
蘇復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也不待她問,雲淡風輕道:“她還活著,再過兩日才會去投井。”
這樣便不會有人懷疑她的死和慶王受傷的案子有關了,畢竟一個宮女投井自盡在宮城並不算什麼大事,甚至沒有幾個人會在意。
蘇薔訝然地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你能讓逸王的人心甘情願地自殺?”
“她不想讓她孃親死,自然只能她自己去死,有什麼難的。她不算什麼無辜之輩,我也沒有親自動手殺她,可不算是違反我與那老頭兒的誓約。”似乎並不願一直提起那個宮女,蘇復三言兩語地向她解釋後微一蹙眉道,“我知道你喜歡多管閒事,不過像這樣的閒事,你以後儘量少碰,否則我會很為難。”
她沉默了片刻,一時陷入沉思,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後半句話。
以往,她一直以為一個人若要另外一個人死,那極有可能手染鮮血,就算用的是再幹淨的方式,也也須得自己動手,但自從認識蘇復後,她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殺人的方式可以不必親力親為,那便是逼人自殺。
他似乎有無數種逼人自盡的方式,而且從無失手。
既要守約,又要達成目的,他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可明明人是因他而死的,但卻又不是他親手殺的。
正如雲宣所說,這個人看似簡單執著,實則詭譎難測。
過了片刻後,她眸光微動,語氣平靜地反問道:“既然這件事不是逸王做的,那我做什麼又與你們有什麼關係,他又怎會無緣無故地去殺我?想來這次是你多事了吧。”
“隔岸觀火的人,總希望那熱鬧能無中生有小事鬧大,否則自己又如何能尋到趣味或是借到火呢?”蘇復唇角一挑,天然冷峻的臉上浮現一個極淺又狡黠的笑意,“不過,你覺得我會告訴我們打算如何火上澆油嗎?”
蘇薔的確打算從他的口中套一套逸王的計劃,但在看到他剛一開口時那好整以暇的表情時,她便知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他,結果果然如此。
她沉吟了片刻,道:“你我各為其主,以後不必手下留情,反正以你這樣的手段,我不會領情的。”
毫不介懷地,他淡然道:“無妨,誰讓我偏巧喜歡救你於水火之中。”
但她卻不希望與他太過糾纏,忍不住勸他道:“你是逸王的人,卻總是壞他好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蘇復神色平淡:“我做事,從來不講厚道。”
沒想到他承認得如此理直氣壯,蘇薔好笑,順口問道:“那講什麼?”
他仔細思量了片刻,答道:“心情。”
蘇薔無言以對,突然覺得逸王倒是大心懷,竟能在麾下容得下他這般的人還對其委以重任,若換做是自己,只怕他就沒命講心情了。
兩人又相對沉默了一會兒,蘇薔見他仍毫無給自己簽章的意思,只好催促道:“若是你還繼續磨蹭下去,那我只能先行回去了,下次再來的時候,我會留意打聽一下你是否在輕衣司,若是你在,那我便不來了。”
他這才看了一眼手中的簽章,道:“就算我方才立刻這麼做了,你下次不是一樣會躲著我嗎?”
他說的倒也是實情,可雖然話是如此,但他還是翻開文書後一聲不響地在上面蓋了個章。
一旦開始行動,他的動作便極快,待蘇薔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將那文書合上並丟給她了。
蘇薔開啟看了一眼,不由皺了皺眉頭:“蘇大人,你手裡拿的是你們輕衣司的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