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但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堅決,“卓司鏡與我家娘娘也算是故人,娘娘不會讓她為難的,等慶王殿下的病情穩定後,她想要什麼說法,長麗宮便會給她什麼說法。”
她的這番話似另有深意,蘇薔和李大衡對視了一眼,達成了共識。
其實在她們過來的時候,卓司鏡便趁著無人時曾特意囑咐過她,若是胡妃娘娘有何要求,她們可以隨機應變見機行事,不必拘於皇后口諭。
也許正因如此,卓司鏡才會讓她陪著李大衡一同過來,畢竟以李大衡直爽的性子,即便卓司鏡有所吩咐,她也一定會以緝拿嫌犯為首要目的,只怕在衝突之下是顧不得其他的了。
“既然慶王殿下一直拉著娘娘的手不肯鬆開,那奴婢也只能先行回去如實稟告司鏡,畢竟如今慶王殿下的病情才是最要緊的,”言罷,她輕輕扯了扯李大衡的袖子,向胡妃告辭,“奴婢先行退下了,希望殿下能早日康復。”
胡妃明白她的意思,對她微一頷首算是謝意,然後命羅華去送一送她們,而她自己則又返回了內殿去陪慶王了。
到了長麗宮大門口時,羅華突然喚住了蘇薔:“這位姑姑還請稍稍留步。”
她轉過身,見羅華欲言又止,便對李大衡道:“大衡,先帶其他人在外面等我,我稍後就到。”
如今李大衡已認定胡妃便是在煙花宴興風作雨的人,自然對她身邊的人也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先是頗有敵意地斜了一眼羅華,然後在臨走前還不忘伏在她的耳邊囑咐道:“有什麼事記得喊我,聲兒大點啊。”
待她們都出去後,羅華又屏退了長麗宮的其他宮人,直到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了她們兩人,她才低聲開口,神情懇切:“敢問這位姑姑,我家娘娘可還有一線生機?”
蘇薔思酌片刻,如實道:“除非胡妃娘娘能自證清白。”
“自證清白?娘娘她為了慶王殿下可生可死,只要殿下餘生能平平安安,她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又算得了什麼?”一改之前在正殿的鎮定自若,在沒有得到希望的答案後,羅華的眸中盡是失望,喃喃道,“自殿下受傷後,娘娘她幾乎不曾說話,連我都知道那些人不是衝著慶王殿下來的,他們想要的不過0娘娘的性命,娘娘又怎會猜不到呢?她無力對抗,便打算認命,可是,可是那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不,不行,絕對不行……”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極力辯解,蘇薔一時間不知她想要說什麼,只能任由她顧自說下去。更何況,她也想知道她要想要說什麼。
但失去理智也只不過是一時的事情,很快,羅華便清醒過來,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這位姑姑,卓司鏡定然十分信任你,所以才派你過來的吧。勞煩你轉告她,是尹三娘對娘娘懷恨在心,所以才對娘娘別有用心地栽贓陷害,而且她的背後一定還有他人指使,請卓司鏡對尹三娘嚴刑拷打一番,到時她一定會如實交代的!我家娘娘曾對卓司鏡有恩,我與她也算是故人,這件事情她一定會幫忙的……”
她神情焦急,似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攥著蘇薔的手腕,語氣雖然已經極盡鎮定,但說到最後時,也許連她自己都覺得那個建議並不切實際,所以越來越沒有底氣的聲音也微顫起來。
雖然覺得有些生疼,但蘇薔還是任由她緊攥了自己的手腕,輕嘆了一聲道:“羅姑姑,請恕我直言,既然尹三孃的供詞如此,即便她是有意陷害胡妃娘娘,那也是早已將性命豁了出去,既然連死都準備好了,那她又怎會因一些皮肉之苦而變了說辭呢?”
這件事幾乎每一個細節都與尹三娘有關,而且涉及到的人並不多,所以若是尹三娘不肯鬆口,那這件案子的罪魁禍首很可能會逍遙法外,不可能被輕易地揪出來。
羅華自是心中清楚,所以她也並沒有表現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