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行回去,以免一路上會引人矚目引起騷動。
那衙役也為自己未能思慮周全的疏忽感到慚愧,訥訥地領命去了。
待他走後,蘇薔她們便坐著馬車先行去了刑部,好快些錄好證詞。
一直在馬車上不曾下去的肖玉卿幾乎對此事一無所知,但她也並不在乎,只是在路上聽李大衡問起蘇薔是如何與那個嫌犯是如何相識時順帶聽了幾句。
蘇薔心情複雜,也不願敷衍她,如實道:“之前我曾提起過我與一個同鄉是青梅竹馬,而他便是那個竹馬。”
李大衡吃了一驚:“啊,你曾經喜歡那個殺人兇手?”
蘇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與他青梅竹馬時年紀還小,談不上喜歡,但若是後來不曾離鄉,就說不準了。”
還有一件說不準的事,那便是歐陽慕殺了人。
雖然那個女子指證他殺了自己的事是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但不知為何,她卻不願相信歐陽慕是那個殺人兇手。
也許是因著她自小對他的瞭解,也許是因著這個案子看似簡單,但卻處處都透著詭異。
那個女子看起來是中毒而亡的,而且她逃到街上時顯然已經體力不足,但歐陽慕卻看起來只是精神有所不濟,若是他是在他家中對她動手的,那要攔下她無法出門是一件再也簡單不過的事,又怎會任由她跑了出去?
更何況,倘若他是殺人兇手,若是發現自己要殺的人已經被人發現,只怕逃跑都來不及,又怎會上趕著過去等她指認自己呢?
可是,僅被害人親自指認這一條便已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唉,還好你離開了,否則豈不是要被他連累了嗎?但說實話,我瞧著那位公子倒是個面善的,怎樣看都不像個殺人兇手,可那被毒死的姑娘明明在臨死前親自指正他是兇手,這案子似乎沒什麼好查的呢。”李大衡可惜地嘆了一聲,道,“也不知那姑娘是什麼人,竟死得這麼慘。”
明明沒有見過那個女子的肖玉卿卻開口道:“她是玉珠坊的人。”
蘇薔與李大衡聽了,皆是一驚。
玉珠坊是藥王谷的產業之一,也是晉安城赫赫有名的歌舞坊,之前真正的坊主便是前太子妃顧凝的五師妹馮韻。
她們之前受了睿王所託調查春水榭走水一案,無論睿王隱瞞了什麼初衷又是為何,但最終的結果是馮韻便是那個曾想要將前太子妃殺人滅口的人。
也就是說,她便是逸王一黨安插在顧凝身邊的細作,而她所掌控的產業自然也經過了清理,其中也包括玉珠坊。
如今,若死的那個女子是玉珠坊的人,也未免太過湊巧了些。
李大衡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又不曾下車,怎麼知道她便是玉珠坊的人?”
“寒山煙雨冷菩提心生,佛堂參禪不語僧。木魚三五更驚擾塵夢,暮色掩紅楓念珠聲聲,竹簾東擺花不盛,輕紗罩燭燈淚落了千層……”肖玉卿神色淡然地道,“這是她之前唸的詞,正是玉珠坊曾轟動晉安城的一首曲子。”
雖然之前並未聽清那個女子在唸叨些什麼,但聽起來的確是這個調子,而且肖玉卿向來博學,她既然如此肯定,那九成九是不會錯了,念及此,蘇薔心中不由又多了一分驚疑。
歐陽慕,你究竟做過什麼,竟與玉珠坊的人扯上了關係?
雖然他的父親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她卻也希望他不會含冤而死,畢竟當年的事與他無關。
可是,她又想,若他親自體驗了什麼叫做含冤莫白這四個字,也許他能夠體會到當初自己與阿爹的痛苦了。
如此掙扎而矛盾了一路,到了刑部後,她第一個進去將所見所聞如實說了,因為刑部處處透出的肅穆與壓抑讓她不由為歐陽慕又添了幾分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