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她們在幫著羽林軍追查真兇,所以除了以身子不適為理由先行回到寢居的胡典鏡外,明鏡局的宮人應該都沒有回去。而大約在半個時辰前,先於其他人回去的李大衡去找胡典鏡,驚叫了一聲後,與她們同住一個院子的尚宮局宮女聽到動靜紛紛起床,這才發現胡典鏡被殺,而李大衡的手中便拿著鮮血淋漓的兇器。
被問及李大衡為何沒有人殺人卻手中拿著兇器時,她解釋說當時她敲胡典鏡的門,雖然裡面無人應答,但屋裡卻燃著燈火,而且門被她一敲便開了一條縫,所以一向不拘小節的她只以為胡典鏡點著燈睡著了,便擅自推門進去,想著若是喊不醒她便將燭火給滅了也好,畢竟那個房間剛剛走了水,若是再出事只怕她沒有地方睡覺事小,再連累他人事大。但她進去後,一腳便踩在了什麼東西上,她低頭一看,見是一把沾了血的匕首,而且與自己曾經丟失了的那把極像,便順手撿了起來,誰知道彎腰後再起來時餘光卻瞥見躺在桌子後面地上的胡典鏡,驚訝之下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她躺在了血泊之中,已經沒氣了。
“我查驗過胡典鏡的屍體,她是先被人在背後捅了一刀,然後又被在胸前刺了幾刀後才失血過多而亡的,但第一刀刺得最深,”錢九凝分析道,“依我的推測,胡典鏡應該對那個兇手沒有警惕之心,所以才被其從背後刺傷,畢竟若是有陌生人深更半夜來訪,以胡典鏡謹慎的性子,大概是不會讓其得逞的。”
“倘若胡典鏡被刺了幾刀,那兇手的身上也難免會留下血跡,”蘇薔沉吟問道,“大衡身上有嗎?”
“她接觸了那把帶血的匕首,手上自然是有血的,而且你也清楚大衡的為人,她見胡典鏡倒在血泊裡,驚叫一聲後立刻蹲下身子去看她是否還活著,所以連帶著衣裳上也沾了不少血跡,”錢九凝皺眉道,“雖然她衣裳上的血跡大多是成片的,看起來並不像是殺人時噴濺上去的,但梁姑姑說,她身為武門的門主,武藝高強,若想殺人不在身上留下痕跡,總會有法子,故而懷疑她是在賊喊捉賊。”
雖然李大衡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機,但梁辰紫此言也不無道理,蘇薔又問道:“那胡典鏡受了那麼多刀,總會發出一些聲響,今夜那麼熱鬧,尚宮局的宮人應該有人會睡不著,難道沒有人聽到什麼動靜嗎?她們又是否聽到有人去找胡典鏡?”
今夜又是走水又是有人險些被害,明鏡局的宮人大都不在寢居,與她們同住一個院子的尚宮局宮人定然有好事者或覺淺的睡不著。尚宮局的掌言何順與她們住在同一個院子,所以即便有人徹夜不眠,也定會窩在床榻上不敢吭聲以免受到責罵,照理說也該聽到些動靜才是。
“你也知道,尚宮局的何姑姑與胡典鏡同住在正堂,因為正堂走水,何姑姑被煙嗆傷了喉嚨,所以一直咳嗽,尚宮局的宮女只是聽到了她的咳嗽聲,並未聽到胡典鏡的呼救聲。不過,的確有人在胡典鏡生前找過她,而且就在大衡去之前不久,因為她們去的時候動靜很大,尚宮局有許多人都聽到了,”錢九凝答道,“是皇后娘娘宮裡的秀樹姑姑,當時她是與鳳棲宮的另外一個宮女一同過來的,由王子衿帶路,說是皇后娘娘聽到宮裡的動靜,卻久不見胡典鏡去稟報,便派她們來問問胡典鏡是怎麼回事。那時秀樹姑姑是與子衿一同進去見胡典鏡的,當時尚宮局的宮人聽到了胡典鏡說話,與秀樹姑姑在一起的宮女雖然在院門口候著,但也看到了胡典鏡為她們開門。她們約莫在裡面待了一刻鐘的功夫,隨後便離開了,那時雖然沒有人看到胡典鏡出門相送,但也隱隱聽到她的告別聲。”
蘇薔聽得仔細,皺眉道:“隱隱?若是何姑姑還一直咳嗽,那她們應該聽不清胡典鏡的聲音吧。”
“的確如此,不過,”錢九凝解釋道,“子衿當時也在場,她說她們離開的時候胡典鏡還活著,所以秀樹姑姑應該不會是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