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血絲,大叫著撕扯手中的絲帕,在院中跌跌撞撞,全然不顧不知何時被蹭破的雙手,好像已失了神智。
“是鬼,是鬼,是鬼又怎樣,我不會怕你,撕了你,我要撕了你……”
她口中不住喃喃,不停地用雙手撕著那一塊本該潔白無瑕此時卻染著斑斑鮮血的絲帕。也許是發現沒有效果,後來她乾脆將絲帕塞到嘴中不住撕咬,嘴中不斷髮出嗚嗚的怪聲。
聞聲而來的宮女都遠遠地躲著,想過去卻又不敢,只是低聲議論。
上次受了驚嚇之後,她已經休息了幾天,雖然也沒安生,但禍害的範圍也就是她所住的北二院附近,也都是些不痛不癢的鬧劇,想來也沒什麼大礙。昨天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當差,看著一切都很正常,依舊張揚跋扈,沒想到今日卻又突然發了瘋。
待看清了手帕,蘇薔心下一凜,猛然想起那天同樣讓趙越受驚的簪子。
上面只簡單地繡了一朵紅花,旁邊是個“吉”字。
又是那個字。
這個字究竟與她是什麼關係,為何能讓她一而再地失去理智?
“讓一下,讓一下!”
阿英帶著太醫和幾個內侍擠過了人群,縱然她平日裡與她關係再好,見了趙越此時的癲狂模樣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那太醫很是年輕,樣貌清俊,見了此情此景卻是異常鎮定,一來便開始掌控全域性。
幾個內侍七手八腳地將趙越制住,好容易才將她抬進了屋裡。
染著血的絲帕從趙越的手中滑落,翩然落地。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趙越進了屋中,似乎很少人留意到那塊被遺落的絲帕,就連阿英瞧了一眼後也慌忙移了目光,神色恐懼而逃避。
厲姑姑在不遠處的北一院院門口大喝了一聲,圍在北二院瞧熱鬧的人如驚弓之鳥一般迅速散去,唯留了地上的那塊絲帕,孤寂而顯眼。
經過時,她忍不住又低頭看了一眼,卻還是剋制住了心底的好奇之心,沒有彎腰去撿。
“果然是尚宮的侄女兒,竟然連太醫都能請來。”一邊幹活,一邊搖頭感嘆的許諾道,“可我們生了病,御藥房都進不去。”
阿嶺好奇問道:“趙越怎麼又發瘋了,還一直說什麼鬼呀鬼呀的,她不會真的被惡鬼給纏上了吧?”
“放心吧,我看她就是裝瘋賣傻,才當值就又發了病,說不定只是覺著歇著太舒坦,所以藉故又想偷懶幾天。”許諾不以為然地道,“過兩天就又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
“你方才是沒有看到,她咬得手和嘴都爛了,到處都是血,”也跟著去瞧了熱鬧的阿嶺想起所見的一幕,心有餘悸地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她那麼大的本事,怎麼會用這種辦法來換幾天休沐,想歇著給厲姑姑說一聲不就成了嗎。”
“這倒也是。”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她的癲狂,織寧聽了也是心驚膽戰,側頭去問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蘇薔,“阿薔,你說浣衣局真的有鬼嗎?”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怪,最可怕的唯有人心而已。”蘇薔若有所思,眸光深沉,“不過,人心若是生養了鬼,也會出來作惡的。”
織寧有些不懂:“又在欺負我讀書少了,只聽懂了前半句。”
許諾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你的阿薔是想告訴你,就算是有鬼,也是人故意捏造出來的,都是假的。”
北二院熱鬧了很久才安靜下來,流言也順著晚風吹到了各處院子裡。
太醫的診斷結果竟是她只是受了驚嚇心神不寧但並無大礙,只開了個安神的方子便走了,但趙越卻將發了瘋一般將自己鎖在屋裡,任誰來喚都不願開門。
很快,蘇薔便聽說了那個“吉”字的來源。
有人在趙越門外隱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