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對自己的不滿與怨怒。
向之瑜聲音平靜,看著她一字一句地不疾不徐道,“我已經讓我父親派人查到了歐陽默收受賄賂並徇私枉法的證據,他雖然在地方的名聲也還算不錯,可為官多年中也做過不少足以害得他與他全家都被問斬的錯事,當然也包括他害死你父親的那件案子。”
陡然聽到了歐陽默的名字,蘇薔驀地一愣。
她對這個名字再也熟悉不過,畢竟他是她的殺父仇人,所以她日日夜夜都念著能讓他還阿爹一個清白。可是,她有那麼片刻的時間並不明白向之瑜為何會突然提到這個與她並無什麼瓜葛的人。
但不過片刻以後,她便想通了一件事,眸子不由驀然一緊。
在她意識到什麼時,她驚愕萬分,不可思議地抬眼看向了向之瑜。
“你猜的沒錯,歐陽默已經死了。”面對她無聲的質問,向之瑜淡然道,“既然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便也不好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而且倘若我那麼做了,也無法向睿王殿下和雲宣交代。可我又不能什麼都不做,因為你已經前前後後使我傷心那麼多次,而這一次我再也無法容忍下去,所以我決定從你在乎的人或事上下手,雲宣自然不能動,那我只能動那個歐陽默了。你不希望他死,我便偏要他死。”
這番話她說得是那般雲淡風輕,就好像歐陽默不過是一隻被她圈養在自家院中的羔羊一般,只要有必要,他隨時都可以任由她宰割。
被證實了自己所想的蘇薔只覺得渾身一震,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
查清當年阿爹冤死的真相,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夙願,雖然倘若自己能夠實現所願,那他也必死無疑,但她要的不只是他的以命抵命,更重要的是能為阿爹沉冤得雪。
可是,在她還什麼都沒做的時候,他竟然已經死了。
他若是死了,那她還怎麼為阿爹伸冤報仇?阿爹豈非從此之後都要背上殺人枉法的罪名?
她知道這個世間已經沒有幾個人還記得自己的阿爹了,想來更沒有什麼人在乎他當年是否死得冤枉,可是,她在乎,已經故去的阿爹和阿孃也在乎。
向之瑜說的沒錯,除了雲宣外,歐陽默的確是她十分看重的人。
所以她一出手,便掐住了自己的死穴。
“他是自盡而亡的,因為如果他不死,他做過的那些事便會被揭露出來,到時他不僅烏紗難保,還會連累全族都會與他一同問斬,所以他不得不死。”向之瑜的聲音虛無縹緲地響在她的耳畔,卻又是那般清晰,讓她不願再聽,卻退無可退躲無可躲,“睿王殿下並不知情,這件事是我擅作主張的,歐陽默是今日清晨剛剛懸樑自盡的,他應該還沒有聽到風聲。但我相信,雖然他知道這件事後會對我心生不滿,但卻不會將我如何,除了心中對你的愧疚之外也不會有其他的想法,畢竟歐陽默本來並未參與到奪嫡之爭中,可他為了將自己的兒子從刑部撈出來,曾投靠到了逸王門下,所以也算是與殿下敵對,死了並不可惜。更何況一個州官而已,若是他的死能換來我與殿下的冰釋前嫌,他應該會接受。”
雖然她分析得如此透徹,聽起來似乎句句都是道理,但在蘇薔聽起來,她卻並不是在為自己開脫,而是讓自己明白就算她只是為了洩憤的一己之私而逼死了一個州官,那不僅她那個做丞相的父親會幫她,而且被瞞在鼓裡的睿王也不會將她如何。
她承認得是那麼坦蕩,竟讓自己無力反駁。
“我知道你定然會怨我恨我,但我並不在乎,要怪就只怪上天捉弄,你我甚至是殿下和雲宣都沒有錯,”見她只是愣怔在原地兀自出神,向之瑜認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滿意地微挑了唇角,道,“看你不願接受現實的樣子,我便知道我這麼做是有用的,不過你畢竟是東宮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