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蹟。”李大衡繪聲繪色地對她道,“至於另外一個,那個叫田不凡的,就是我遲早要揍他一頓的那個,也是個作來作去都死不了的。他快四十多了,從來沒有在一個宮裡當差超過兩年以上的,每次都被人給退到內侍省,犯的錯倒也不大,大多是因為搬弄是非,讓人捉不住把柄的那種,不過越是這種小人,便越要當心,畢竟像這種貨色可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蘇薔仔細聽著,在她說完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道:“你方才說,張宇痴戀洪浮,甚至容不得旁人說她一句壞話?”
“是啊,你剛來萬福宮,可能還不知道,那小子為了心上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聽說許妃娘娘命人砍斷了洪浮的一根手指,他便直接闖進她的寢殿去討說法,結果被許妃一壺熱水給毀了容,從此都見不得人了。”李大衡嘆了一聲後道,“這件事聽起來轟轟烈烈,但在宮裡也沒聽見什麼風聲,可見那些默默無聞的宮人就算是死了也是沒有什麼人會留意的。”
蘇薔聽她今日的語氣與往日相比有些異常,疑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一直如此感慨?”
“也沒什麼,”李大衡欲言又止,猶豫了半晌才困惑地問她道,“你說,為什麼像田不凡那樣整日裡無所事事還有事沒事做點小惡的人活得好好的,而那些為了主子成日裡拼命辦差做事的人反而時不時地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性命之憂呢?”
雖然這也算是一個問題,但以李大衡素日裡的大大咧咧,本不該會思索這種問題,蘇薔更覺好奇,坐在了她的身邊後認真問道:“你究竟是怎麼了?”
李大衡似乎也沒有期待她能給她答案,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向後仰躺在了她的床榻上,一臉煩惱地閉上了眼睛。
在蘇薔以為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卻聽她仍閉著眼睛道:“我聽說程斌因為辦事不力被睿王責罰了。”
一愣之後,蘇薔恍然大悟。
原來她方才所說的“為了主子成日裡拼命辦差做事卻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性命之憂”的內侍是指程斌,也難怪她如此模樣,原來是為了程斌擔憂。
也不知程斌若是知道她拿著他與田不凡做比較後,心裡會是何等滋味。
蘇薔忍了笑,問她道:“程護衛怎麼了?”
“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反正就是被睿王命人狠狠打了一通,聽說連路都走不好了。”李大衡緩緩睜開了雙眼,語氣頗為憂慮,“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瘸了。”
蘇薔無聲而笑,嘴裡卻也嘆息道:“若是瘸了,只怕他此生是娶不上媳婦兒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拿他打趣。”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李大衡不滿地將拿起旁邊的枕頭拍打了一下她,隨後問她道,“你說,他的脾氣原本就不好,那瘸了之後豈不是更糟糕?”
“我瞧著程護衛性情挺好的啊。”蘇薔笑著躺在了她的身邊,道,“若是更糟也不見得是件壞事,畢竟到時候他把所有人都給嚇跑了,那豈不是就只有你願意接近他了?”
“這倒也是……”李大衡先是深覺有理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發覺她話裡有話,騰地坐了起來,“阿薔,你也覺得他會瘸?”
沒想到她竟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蘇薔無奈地也坐了起來,哭笑不得地勸她道:“放心吧,他是睿王的左膀右臂,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睿王也不會自斷手臂的。”
李大衡顯然將她的這句話聽在了心裡,信了不止幾分,臉上的擔憂也散去了大半:“我原想也是這樣,聽你這麼說更是放心了。”
蘇薔咬唇輕笑,問她道:“你這麼關心他,可是因為你們上次還沒有分出勝負?”
李大衡理所當然的道:“這是當然。勝負未分,他若是就這麼瘸了,那到底算誰輸誰贏?”“嗯,你說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