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瓷瓶是空的,看起來也極為普通,但陳無印將它交給她時,說這是她在拜師時楊佩爾送給自己的入門之禮。
雖然已經過了十多年,但楊佩爾顯然還記得當年的往事。
她的目光本是隨意地掃過她手中的瓷瓶,但在看清後不由愣了一愣,隨後伸手將它拿了過去,放在手心仔細地撫摸著,眸底流露出無限感慨來,過了半晌後才抬起眼看了看蘇薔,再開口時語氣已然溫順了許多:“無印她最近如何?”
蘇薔依禮答道:“陳姨說她在明鏡局很好,月錢夠用,身體康健,雖然偶爾煩心,但日子還算舒服”。
這是陳無印的原話,楊佩爾對她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但卻並不十分滿意:“月錢夠用身體康健便算是舒服嗎?當年她曾經痴迷制香以至廢寢忘食,如今卻委身在明鏡局不沾半點香料,也算日子過得如意嗎?”
蘇薔一怔,她並不知道看起來與世無爭的陳無印竟曾對香料如此痴迷。
楊佩爾將瓷瓶放在手中把玩著,道:“罷了,既然她能將這個東西給你,看來你們的關係還算不錯,她是我此生唯一一個弟子,她的面子我是不會不給的,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雖然她們的聲音並不算小,但周圍的人卻已然對她的到來失去了興趣,該怎樣還怎樣,並沒有人刻意去聽她們的對話,蘇薔便也不再避諱,開門見山地問道:“奴婢想知道,皇上是否有特別鍾愛的香料?”
“怎麼,你也想以香魅惑那個男人不成?”聽了她的話,楊佩爾的臉色驀地一變,又恢復了方才的淡漠無情,“若是如此,那我勸你還是莫要痴心妄想了,男人最看重的終究還是容貌,以你的姿色,即便用了手段後得了個妃子的名分,但過不了多久只怕就要來此地陪我了。”
“楊妃娘娘誤會了。”蘇薔連忙解釋道,“奴婢並無此意,我只是聽說皇上尤為鍾愛娘娘所制的香,想知道如今宮中是否還有人會做同樣的香料。”
“不是就好,否則即便是無印她親自過來,我也會將她趕出去。”楊佩爾的神色緩了一緩,道,“那個臭男人糟蹋了那麼多人,少一個是一個。”
蘇薔聽她如此口無遮攔,也不好勸,只好默然不語。
“雖說男人都喜歡軟香溫玉,但歸根結底,他們愛的不過是女人的身子,什麼香味什麼燈火不過是情趣而已,而這個臭男人以往是不太愛香的,我用了很多日夜才調製出了三種讓他神魂顛倒的香料,可謂舉世無雙,”見她不再說話,楊佩爾卻來了興致,道,“我敢斷言,這世間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做出讓他喜歡的香料了。”
蘇薔對她的這番話並無懷疑,便接著問道:“那三種香料可會變質?娘娘又可知道當今宮城中有何人還留著那三種香嗎?”
“當年我好心又天真,凡是有人來找我討要香料的,我無一回絕,有時候還會主動送出去一些,反正她們也參不透我是如何做出來的,所以若說有人還留著一些,倒也極有可能,只不過我是說不準誰手裡還有的。”楊佩爾十分確定地道,“而且,我做的香有如老酒,時間越久香味便越醇厚,當然也不能太過分,也不能如傳家寶般藏個百年千年的。”
若是如此,只怕是很難找到織寧身上的香來自何處了。
蘇薔斟酌了片刻,又問道:“那三種香料中是否有一種聞起來像是花香但卻又讓人道不出是哪一種花草的?”
楊佩爾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是花海,名字是我取的,也是那個臭男人那時最喜歡的。”
她心中不由一緊,問出了一個她一直十分在意的問題:“敢問娘娘,花海是如何用的,是直接塗在身上,還是需要焚燒?”
“都不是,”楊佩爾微一搖頭,“花海需溶於水,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