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2 / 6)

過玉笛,那便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是他發現玉笛遺失之後便懷疑是在混亂中將它落在了蒼莽山,而且此事關乎青林寺命案,所以在尋不回玉笛的情況下只能乾脆否認有玉笛的存在,但是無論如何,他若當真將那玉笛隨身攜帶,丟失之後必然會提上一提,但方才我已經命張慶詢問過他手下的幕僚,包括呂勳在內的所有人都未曾聽他說過玉笛之事,所以,便只有第二種可能,”緩緩將沈妍絕筆重新捲起,雲宣目光銳利,冷靜非常,“那便是他並未說謊,沈妍根本沒有送給他什麼玉笛以謝恩情。”

“雲將軍所言不錯,我也是在沈家祠堂時發現的,”蘇薔輕輕點了點頭,語氣略帶感傷,“依璇兒姑娘所說,供奉在那裡的佛經後面原本並沒有最後兩頁。在青林寺的那個清晨,她發現沈妍神色有異時就悄悄檢視了她謄寫的佛經,雖然字跡與平日裡潦草,但並未有其他的異常。也就是說,將軍手中拿的這一頁與她對劉洪品的感念之詞都是她在回到沈家之後加上的。”

“所以,她早就知道置她於萬劫不復的並不是青林寺的那兩個小僧人而是看似出手相救的劉洪品,”雲宣短嘆一聲,想起那個身子孱弱的沈家小姐,有些感慨道,“她應該在蒼莽山發現劉洪品要殺人滅口時就已經心生猜疑了,所以才在他們走後將玉笛與戒心他們的屍體埋在了一起。”

蘇薔心情沉重,聲音亦無力:“不錯,所以,元福客棧的局應該是她為主謀。”

有誰能想到,那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嬌柔小姐,竟能在經歷了女子所最無法承受的羞辱後還能保持清醒,不僅靠著朦朧月光在深山之中隱藏行跡,還以一己之力洞悉真相併在兇案現場留下能置人於死地的關鍵物證。

倘若換做其他女子,即便不是哭天搶地一心尋死也會被仇恨羞慚迷失了心智,更莫說在目睹有人殘殺無辜後還會趁著無人之時重新扒開埋葬著死人的土坑。

也許正是因為沈妍的外表看似天真嬌弱,所以劉洪品才以為他能將對沈家的怨恨宣洩在她的身上而無所顧忌。

他在青林寺遇上她只是偶然,聽手下人提起她便是沈家千金也並非刻意,但一念心魔又起,竟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仗著家世顯赫,他在京城無法無天無惡不作,自以為自己豪氣萬丈能駕馭人心,只要有人賣命便能躲避天網正義而一世無憂,不料那些凶神惡煞抑或正道俠士都對他無可奈何,卻偏偏被一個弱女子逼得無路可逃。

於沈妍而言,那一夜的青林寺不是普度眾生的神聖之地,而是險惡殘忍的地獄羅剎。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知道那一夜她曾有多麼絕望,後來又如何倔強地恢復了冷靜,究竟怎樣在荊棘遍佈的深山中齟齬而行,又是否在將一雙芊芊素手探向那埋著屍體的泥土前是否有剎那間的恐懼與膽怯。但她做到了,她沒有跳下萬丈懸崖一死了之,沒有帶著不清不楚的仇恨隱忍吞聲,更沒有在疑竇叢生時衝動莽撞毫無顧忌。她欲與那惡魔同歸於盡,卻在深藏仇與恨之後冷靜決絕,用一步步的精妙佈下一場他再也逃不出去的網。

也許她在他面前一直以初見時的柔弱無辜為偽裝,所以才使他沾沾自喜粗心大意,以為佔了便宜而又能見證此生最惱恨的沈熙死在自己最寵愛的妹妹手上,卻不知他卻是在將自己送上了閻王殿。

她藉著他的手殺了自己,讓他的手真實地沾染了殷殷鮮血,然後憑著他的聲勢將自己的死鬧翻了天下。

她默默佈局,又死得轟烈而矛盾。

元福客棧的兇案是一場為沈熙而設下的局,一個為劉洪品挖下的陷阱,更是她與洛長闕之間的一次豪賭,賭注不僅是她與那兩個小僧人被害的真相,更是沈家的盛名清譽與沈熙的生死存亡。

倘若洛長闕對沈熙不離不棄固執己見,定能循著那蛛絲馬跡替他沉冤昭雪,那劉洪品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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