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謄抄的佛經以供奉在沈家祠堂,但倘若那晚她受盡了屈辱,又如何能安心禮佛誦經?所以,在雲宣去拿紅衣時,她突然想起,也許沈妍的佛經裡亦有乾坤。
還好沈妍每次抄寫的佛經至少半年才會被換掉,所以在璇兒的幫忙下很快便找到了她在青林寺那一夜謄寫的佛經。
“這是那一夜沈小姐回房之後難以入眠而抄寫的佛經,與她平日裡娟秀清逸的字跡大有不同,這一卷佛經寫得很粗糙,不僅錯字連連,而且潦草難辨,可見當時沈小姐羞憤難當十分痛苦,”輕嘆一聲,她眉眼含怒,極力平復心緒,“大人可翻看最後一頁,那是沈小姐為自己所寫的往生咒,也算得是遺言。她覺得自己清白已毀,已有輕生之念,認為劉洪品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將玉笛相贈,並願來世結草銜環以報他的恩情。那時,想來劉洪品也對她說了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所以沈小姐對他感念非常,但自認配不上他,婉拒了他的好意。可憐沈小姐誠心待他,卻不知將他推入萬丈深淵的正是她以為將自己救出火海的恩人。”
見佛經與她所述一致,連一直鎮定的陳可凡也一聲嘆息,命人將佛經拿給兩位王爺察看。
“看來那玉笛的確是沈妍贈與劉洪品的,只是,”頓了一頓,陳可凡問道,“蘇姑娘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陳大人,我們在從青林寺回京的路上曾遭伏擊,抓獲了賊首,”命張慶將那個冒充山賊的男子帶了上來,雲宣解釋道,“這位想必很多人都不會陌生,他是劉公子身邊的第一幕賓呂勳,幾乎如影隨同。”
劉洪品也已將那人認了出來,驚訝問道:“呂勳?你怎麼在這裡?”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那呂勳獐頭鼠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對著劉洪品請罪道,“小的失手,未能完成公子囑咐,讓他們安全地從青林寺回到了京城,實在羞愧難當……”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劉洪品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是得了風寒昨天就回家養病了嗎,我何時囑咐你做事了……”
“大人,他攔截我們回京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更重要的是,這呂勳承認三月十五那夜侮辱了沈小姐清白的不是那兩個小僧人,而是劉洪品本人。”目光銳利如刀地掠過劉洪品,雲宣語氣冰冷,“他脅迫戒空向沈小姐送去了加了迷藥的斎茶,並讓戒心協同他將她帶到了長青院,在犯下滔天大罪後又將依然昏迷不醒的沈小姐帶至後山,打暈了戒心與戒空並將罪責嫁禍到了他們的身上,以此矇騙了沈小姐與慧能大師。他雖然答應了慧能大師要將那兩個小僧人帶到官府,但最後為了銷燬證據,他還是命人殺死了他們並埋屍在蒼莽後山。那玉笛,想來便是劉洪品在亂中被遺失在了現場。”
劉洪品大怒:“什麼……呂勳你,你承認了什麼?!”
“公子,你在青林寺玷汙沈小姐與殺人滅口的事在場的兄弟都知道,就算我不承認,也早晚會有人說的。”呂勳跪著向後退了幾步,躲在了雲宣身後,怯懦道,“她可是沈公的女兒,是瞞不下去的。”
一旁的張慶道:“啟稟大人,那日隨劉公子上蒼莽山的幕賓已經十有八九都在大理寺門外,在下已經逐一盤問過,所有人的供詞都與呂勳的大同小異,再加上物證,可確定當夜犯下罪案的的確是劉洪品無疑。”
劉尚額上的冷汗涔涔,雙腿已有些發軟,他自知兒子整日裡給自己闖禍,卻不知他竟有膽量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物證人證齊全,真相已然水落石出,見自己已然無力迴天,劉洪品大怒:“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等小爺我出去了,定讓你嚐到背叛我劉家的下場!”
說著,他猛然站起向呂勳撲去,但他只是剛剛有所動作便被張慶一腳踢倒,害得他發出一聲哀嚎。
劉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