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時呼吸變得深沉,心跳脈搏加速。大夫說似要醒來,我便讓他一直守著了。”
嚴雙林一驚:“皇太孫要醒?”
沈逐勾起嘴角嘲諷一笑:“如今肅王已到天津,可若趙浚醒了,誰來做這天下的主人?你應該記得皇太孫才是先太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之人。便是肅王也無法爭得過他。”
嚴雙林失語。
沈逐又咳嗽笑了起來:“你放心,一個昏迷近年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醒來,就算醒來又怎麼可能馬上有所動作。”
嚴雙林瞧著他邊笑邊咳嗽,直覺此人可惡。
沈逐忽道:“你可曾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嚴雙林怔忡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我第一次去樂安郡王府中赴酒宴。”沈逐道,“那日立秋,下了場溼冷的小雨,我便遲到了幾刻。眾人喧鬧鬥詩吟歌作樂。樂安郡王為舊詞譜寫新曲,讓你唱誦……我抵時,小廝帶我入了院內,湖邊燭光炬火搖曳,你那片燈火中,清唱《雨霖鈴》。”
他撫摸嚴雙林的面容。
“怎麼會有那樣的人,唱著那樣的詞。鑽入我的心房。雙林,我是個寡言之人,又自覺身份比不得貴族子弟,並不敢提及此事。可我對你的心意……”
嚴雙林別過頭去:“別說了。”
沈逐沉默了一會兒,鬆開了手,嚴雙林便站了起來。
一時間二人竟陷入沉默般的僵局。
“該說的,我都說了。情誼還君,我這告辭了。”嚴雙林道。
沈逐不再看他,沙啞回了一句:“好。你多保重。”
他瞧著嚴雙林的身影走過迴廊,穿過花門。
有一片落下的楓葉,悄然飄落在雙林的肩頭,他卻毫無察覺,帶著這片赤紅的楓葉,遠離了沈逐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