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這樣,劉宋還要經歷一個臺階一樣的下坡。
農村建房比較信,也有講究,就是兩家相鄰的,你的屋子不能比我的高,不然你就是壞我風水,有些偏激的,哪怕兩家關係再好,也會反目成仇。
劉宋家比較隨意,對於這些也不甚在意,但是,現在開車經過,著實不方便。
劉宋的家也不差,不過建的比較早,十年前,劉宋父母帶著在外打工幾年的積蓄回來建房,可惜那會還是小看了建房子所需要的資金,所以一直到最近兩年才徹底完工。
一棟兩層半的平頂房,面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坪地,坪地裡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對中年男女是劉宋的父母,此外還有一個身軀佝僂的老太太,這是劉宋的奶奶。
劉宋下車,笑著走了上去,“爸,媽。”
兩人打量著兒子,目光中透著滿意,大部分父母都是這樣,不管兒子混的好壞,只要不做壞事,不喪盡天良,那就是好樣的。
兩人又圍著車子打量,看的連連點頭,口中不斷說著不錯,可以。
劉宋來到這個佝僂的身影前,老太太眼神有些渾濁,躬著背,抬頭打量著他,臉上露出笑容。
劉宋伸手扶著她的肩膀,躬身和她打招呼。
老太太耳朵也不行了,劉宋連喊幾聲,她都沒有聽到,劉宋到她耳邊喊,她才能聽到。
劉宋扶著她,觀看開回來的車,老太太看的眼裡都是光,最後老太太要拿一千塊錢給他。
劉宋沒有拒絕,老太太笑的很開心,她還說,為他準備好了一萬塊錢的紅包,只要劉宋帶個女朋友回來就給他,劉宋笑著點頭應和。
劉宋沒有進屋,因為他爸弄了個儀式,要給新車掛紅,這是很多買新車的都會弄的儀式。
此外,他爸還給了他一把傘,這把傘有個講究,叫做保護散,劉宋不信這個,他爸也不信這個,但是,終究是圖個吉利。
儀式弄完,他爸又給他提了些東西,喊他一起開車去一個山上祭拜他爺爺。
劉宋和他爺爺奶奶的感情很深,小時候他父母經常在外,離家千里,只有過年能回來一次,他和他弟弟就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這些年,家裡條件好點了,他父母這才從外地回來了。
祭拜完後,劉宋點了一支菸,放在墳頭,他爺爺是個愛抽菸的,走之前,嘴裡都還叼著半根旱菸。
下山的路上,兩父子話很少,劉父是個不善言辭的老實人,平時就比較木訥,劉宋面對父親,也很少能開口說些什麼。
盛烈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異常炎熱,劉宋伸出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就在這時,一頂草帽從身後伸到了他的面前。
劉宋愣了一下,回頭看去,劉父頂著太陽,而原本戴在他頭上的草帽已經被摘了下來。
劉宋笑了笑,接過又重新給他戴了上去,出門前劉父曾給過他一個,劉宋嫌棄,沒戴,現在又怎麼能戴。
劉父面對兒子的這個舉動,愣了愣,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重新回到車裡,劉宋看到車外不斷用草擦著腳上泥土的父親,便張口說道,“一點泥巴沒事的。”
他父親不聽,只說,“這車很好,要好好愛惜,等下這泥巴弄髒了不好。”
劉宋沉默了一下,也就隨他去了。
片刻後,劉父仔細檢視腳下,確認弄乾淨了後,才扶著車門框坐了進來。
車子駛動,裡面放著舒緩的音樂,劉父在裡面左右打量著,想伸手去摸,又怕弄髒。
劉宋看在眼裡,想說點什麼,最後又閉嘴了,突然又想起弟弟,便開口問道,“老弟在補課嗎?”
劉父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點了點頭,“明年他就高考了,今年暑假都要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