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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幾天,她每天都拉著行李箱去那個地方,瘋了似的帶著不同的她們。
她的心裡隱隱知道了某一個事情、某一個真相,她不敢深想。她只知道要快一點,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殺了她們的。她殺了她們的。
她沒有把她們搞丟,第一位跟她說分手的時候,她就跟她說她不會讓她走,她那時候就用自己的方法把對方留下來了。
她們在她身邊的,不然……她會被孤寂殺死的。
某一天晚上八九點,不知道是停電還是斷電了,檯燈和電腦都突然一片漆黑,唐秦愣了一下,第一時間便是衝到地下室,開啟房間門,藉著地下室入口處、急救用照明燈照透進來的微弱燈光,隱約看見四個行李箱的輪廓,漸漸適應黑暗,她摸索著確認四個箱子皆安好。唐秦倚著牆坐了下來,四周一片昏暗。
我害怕。她撫摸著紅色的行李箱說。我好害怕。
儘管已經不知道害怕的緣由到底是那件讓她害怕的揣測,還是孤單,抑或是變故。
口袋裡的手機螢幕亮起,是黑暗的地下室裡唯一的光源。唐秦這時候才想到還有手機可以照明,關心則亂,她苦笑。掏出手機,瞇著眼睛適應光,這幾天關靜音,所以直到看清螢幕畫面,她才知道是楊若珊的電話。
唐秦沒有接通,只是垂著眼,看著螢幕上對她靦腆微笑的女孩子,怎麼樣都挪不開視線,直到電話掛了,光也熄了,眼前仍然有著楊若珊衣著色塊的視覺暫留,但是對其他事物輪廓的敏感度降到最低,伸手不見五指。
她回到比原先還更黑暗的空間
唐秦想起身,卻在站起來的時候撞到了身旁的行李箱,行李箱向後一滑,狠狠撞上其他三個。唐秦用力睜著只能看到白光殘影的眼睛,愣愣聽著數個行李箱滾輪滑轆滑轆摩擦地面的聲音,阻止不了它們的碰撞。
眼睛變成一個沒有半點用處的東西。
唐秦緊緊咬著後槽牙,雙眼痠澀。
她又聽到了答答聲,像擊鼓一樣密集、迅速的答答聲。但這次除了答答聲以外,還伴隨著讓她害怕的尖叫聲。
她聽到女人的尖叫聲。
她看到曾經的女友蓬頭垢面,眼淚、口紅、妝容和血模糊了五官,她和她一起崩潰,她尖叫,而她嘶吼,聲音沙啞的叫前女友滾,帶著所有的東西滾出她家。
前女友邊哭邊喘氣,還在大聲說著辯解的話,接著有男人闖入她家,說要保護女友。保護誰?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腦袋裡大吼,男人喊出前女友的小名,那些也曾接在她喉間發出過的音節,唇齒間吐露的甜蜜,現在吐出自另一個男人嘴裡。
她拖出紅色的行李箱,粗暴地開啟箱子,把前女友推的跌了進去。她撲上去,把前女友的雙腿對摺,她不是要在男人面前上她,而是要將女人塞進行李箱。她覺得這雙腿太長太礙事了,於是她拿了刀子來。
整個空間都扭曲了,所有的聲音都混在一起,她的尖叫聲、她嚇哭的嗚咽聲,還有他驚怒的阻止聲,以及從那時候開始響起的答答聲。
答……答……答……答……
像在幫她倒數,也像在幫她數著節拍,將這場荒謬的戲搬上舞臺。
唐秦頭痛欲裂,蜷曲著身體縮在角落,腦袋裡響起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次這個的嗓音婉轉悅耳如同夜鶯,後來夜鶯也哭了,小小聲的啜泣,說著嚮往自然。
然後還遇到另外的她與她,她們都在和她吵架,她們都在尖叫,她們都在說著離別。尖銳的聲音和變快的「答、答、答、答、答、答、答」好像組成一首歌,每次都在節奏進入「答!答!答!答!答!答!答!」的時候,她們被她挽成一朵鮮艷的紅色花朵。
她們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