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召進宮的大夫,都是一方名人,沒有合適理由殺不得,否則會激起民變,若是放了,就難免走漏風聲。
朱常洛若是別的病還好說,但偏偏是這等病,別的時候也好說,但偏偏是在萬曆還沒下葬之時,這就難辦了。
但若是請那些不出名的大夫,又沒有什麼意義。
“本宮不管,陳百…快去請大夫。”
“是…”
陳百剛準備出門,就被方從哲擋住:“慢著,殿下…容臣無禮,但是這事,臣不能讓。”
朱由校咬緊牙關:“你找死!”
方從哲滿臉無所畏懼的模樣,拱手道:“殿下,我大明以孝治天下,先皇帝還未下葬,新皇就被酒色傷身,你讓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又如何去想先皇帝?殿下別忘了…還有鄭貴妃,還有福王在!”
這句話直接讓朱由校愣在當地,別的他可以不管不顧,但是朱常洛的名聲他要管,鄭貴妃和福王這兩個威脅,他也不能不管。
愣了半天之後,朱由校嘆了一口氣問道:“剛剛崔太醫說可以用什麼方法?”
崔太醫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了,聽到朱由校的話,連忙回道:“可以先用瀉藥,瀉去陛下體內藥力,再用溫和的補藥,調養陛下龍體。”
朱由校死死盯著崔太醫:“你有多少把握?”
崔太醫嚥了一口口水:“臣…有…有三分把握!”
朱由校冷笑:“呵呵呵…方首輔,方大人,只有三成把握的人,你們也信得過?”
方從哲搖搖頭:“殿下,孰輕孰重,還請殿下知曉!”
“別的太醫呢?還有什麼其他法子?”
沒人吭聲,崔太醫是太醫院院正,哪怕先不論官職,只論關係,他們哪怕有別的方法,也不會說出來,都是世襲的太醫,百年的家族交情,在他們心裡,可比皇權還要重一些了。
“如此,那就試試吧,但是劑量,一定要輕。”
聽到朱由校終於鬆口,所有人都長呼了一口氣。
就在其他人都緊鑼密鼓辦事的時候,魏忠賢早都溜到了李選侍身後。
“李娘娘…”
“啊…”
李選侍還在驚慌的情緒中,魏忠賢突然到了身後,嚇了她一跳,不過好在邊上沒人注意他們。
“魏公公…可是太子有何交代?”
對於魏忠賢,李選侍也是認識的。
魏忠賢笑了笑道:“娘娘,有沒有想過以後啊?”
“什麼以後?”
“陛下若是突然駕崩,李娘娘該何去何從呢?”
“你…大膽奴才…”
魏忠賢止住李選侍的話頭:“娘娘,你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不如…我們合作?”
李選侍喘著粗氣,用手撫著自己的胸口,她實在想不到,朱由校身邊的太監,竟然這麼大膽,到底是這個太監自己的意思,還是朱由校的意思?
不過想來一個太監,應該沒有這樣的膽子,難不成…是朱由校?
想到此處,李選侍呼吸更加急促:“你想做什麼?”
魏忠賢嘿嘿一笑:“為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