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又一次拒絕了他,上一次是為父親,這一次,是為孩子。
不不,以淇忽然同自己說:不是為別人,而是在內心深處,她明白無法與張定方長久相處,這是她的選擇,雖然痛苦,與人無允。
在手術室中,看護報告:「醫生,病人流淚。」
「立刻抹乾。」
「醫生,病人血壓恢復正常。」
餘醫生鬆一口氣,「手術順利完成,fèng合。」
醫生背脊已被汗濕透。
她走出手術室,甘家榮迎上來。
她諷刺地說:「咦,你有空?居然在這裡等?」
甘家榮不敢出聲,看樣子他天良未泯。
「手術成功。」
他鬆口氣。
「以淇這次情況甚怪,一點小事,卻十分反覆,剛才在手術室,我們幾乎失去她,彷佛有一股不可思議的怪異力量,把她往另一頭吸去,我們需要苦苦拉鋸。」
甘家樂靜靜聆聽。
「甘先生,珍惜身邊人,即使感情無法挽回,也公平給她一個交待。」
甘家榮低下頭。
「快接孩子們來見她,她甦醒之際,子女在身邊,有助康復。」
甘家榮說:「我立刻叫司機去接他們。」
餘醫生點點頭,「我去看看她。」
以淇醒來,看到孩子們站在她身邊。
不顧自身痛苦,她先笑起來。
冠球看著母親:「媽媽,你頭髮少了一塊。」
「別怕,很快會長出來。」
冠珠輕輕問:「媽媽,醫生說你就會痊癒。」
「醫生說得一點不錯。」
以淇兩手握住子女小手,無限寬慰。
她沒注意到甘家榮站在一旁。
他輕輕咳嗽一聲,她卻仍然不想抬頭看他,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試過深情凝視他,也從未想緊緊擁抱他,她也有錯。
終於,甘家榮說:「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他們做。」
以淇不回答,甘家榮只得朝門口走去,他忽然聽見她在他背後說:「上次吃過的清雞湯麵很好,還有,請幫我買束姜蘭」,他鬆了口氣,妻子又與他說話了,他的雙肩顫動。
孩子們又問了一些問題,以淇累了,沉沉睡去。
她再也沒有看到張定方。
這次,她見到父親,不知怎地,夢中的她才得冠珠那麼大,伏到父親膝上,「爸爸。」父親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她頭髮,然後,夢醒了。
一個星期後甘家榮帶著孩子與工人來接她出院,司機開來一輛七座位客貨車,剛夠坐,甘家榮要周到起來,的確十分體貼。
以淇康復得比較慢,但是進屋不算差,她剪了短髮,聽醫生說,多做運動,多參予社交。
她到社群中心去學電腦動畫,發掘到興趣,與同學們合作攝製了一出十分鐘卡通,豐常有滿足感。
以淇精神獲得釋放,找到機會,她正式向丈夫提出分手。
甘家榮問她:「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以淇不出聲。
「再犧牲一年時間如何?」
「不能說是犧牲,在你家,我與子女在物質上得到最好的照顧,很感激你。」
「我知道我的錯誤,以後,會儘量改正。」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吧。」
甘家榮苦笑,「你肯同我說話,已經很好。」
以淇無限歉意。
每個星期三,她仍然到私人會所游泳,初春,有點涼,她在門口,又看到那輛紅色小跑車。
她走過去,站在跑車旁邊,凝視那熟悉車牌。
管理員向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