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斟酌了片刻,她還是隻發過去三個字:【在忙嗎?】
周寂川沒有回覆,一直等到她洗完澡,都沒有回覆。
直到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有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簡澄蹙眉接聽,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小房東,是你嗎?”
顧臣許?
簡澄眉心略鬆了點,回道:“嗯,是我。”
這會兒她沒心思去糾正他的稱呼。
顧臣許語氣有點急迫:“小房東,老周今天跟你聯絡過沒?”
“沒啊,怎麼了?”心臟一瞬間提起來。
“你幫我個忙。”顧臣許難得這麼嚴肅地說話,“我現在值班走不開,你去趟他家,幫我看看他有沒有事。”
簡澄疑惑著,但他沒有給她多想的機會:“我來不及解釋了,以後再跟你講,嗯?你先過去,沒事的話給我打電話。”
“哦。”簡澄訥訥地應了。
掛完電話,她猛地回過神來,像一陣風似的跑下樓去。
(二更)你在就沒事了。……
七月末的a城像被烈火炙烤著,所有的熱氣都悶在這個大爐子裡,一整夜消散不去。簡澄卻像是感覺不到熱,也感覺不到累,一路狂奔到能打車的大路上,攔了輛出租。
在車裡,她一遍又一遍打他電話,都沒人接,焦灼地攥著手指,把掌心掐出深深的紅痕。
車子終於停在樓下,她飛快地跑上樓去。
家裡卻也沒有人開門。
簡澄看了看手機,上面有顧臣許發來的房門密碼。無奈之下只好自己輸密碼進去。
很快傳來電子鎖開啟的聲音,她推開門,邊換鞋邊朝屋裡喊:“周醫生?”
沒有應答。
三月也沒像上次一樣,豎著尾巴跑過來蹭她。
簡澄心底咯噔一跳,連忙走到客廳,環顧四周卻都沒有看到貓,也沒看到人。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貓別墅,和扔在沙發角落幾乎被咬爛的魚形玩具。
但三月平時睡覺的軟墊她沒看見。
簡澄繼續叫:“周醫生?你在家嗎?”
連續幾聲都沒人回答,她突然想起來什麼,拿手機撥他電話。
鈴聲從走廊那側傳過來。
簡澄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循著聲站到一間房門前,應該是他的臥室。
她抬起手,吸了口氣,才摁下門把手,緊接著將門推開。
臥室裡一片黑暗,在開門後,才有走廊的光稀疏散漫地射進去,勉強照亮了房間中央那張大床。
有人躺在被窩裡,似乎是側身蜷著的姿勢,因為屋裡太過安靜,隱約還能聽見急促而艱難的呼吸聲。
簡澄不知道是怎麼了,眼眶一陣發熱,腳步沉重地走過去。待看見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冷汗涔涔的臉,男人俊挺的眉骨高聳起來,眉心皺成深深的川字,她心口便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時間無法正常跳動和呼吸。
屋裡雖然開著空調,但還不至於冷,是很適宜的溫度,然而他臉上的冷汗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甚至打溼了半邊枕頭。
簡澄坐在床沿,緩緩伸出手去,還沒碰到他,就有些近情情怯地停在半空,又喚他一句:“周寂川。”
她叫他名字也沒有應答,男人像是陷在一場噩夢裡,無法將自己解脫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手侷促地僵硬幾秒後,慢慢往下,小心觸碰到被子裡露出來的那隻青筋畢露的手,然後握住。
他手冰涼,像是從冰窖裡拿出來的,簡澄不禁一個瑟縮,但還是強忍著握緊。然而她手的溫度並沒有絲毫傳遞給他,片刻後,依舊這麼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人才逐漸停止顫抖,他身體似乎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