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湯藥遞到江海潮嘴邊。
江海潮即使是醉成了個任人擺佈的偶人,也存留著對食物極高的敏銳,在聞到了那一絲絲不詳的藥味後就掙扎著要縮排被子裡。
乖,喝一點兒。霍焰牢牢地抱著他,哄孩子般放軟了聲音,不然明天起來頭疼。
不。江海潮固執地想往被子裡鑽,奈何霍焰力氣太大,他掙脫不開。
我不喝迷迷糊糊之際,江海潮微微睜開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隋韻成。
隋韻成今天也是一身黑衣,凶神惡煞地盯著霍焰,眉眼處的陰沉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恍惚之中,江海潮朝隋韻成伸出手,求救一般,老
一聲石破天驚的老公還沒叫出口,江海潮就被霍焰按在了床上。
男人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江海潮,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感情這傢伙已經醉到連人都分不清了!
隋韻成見霍焰忽然發火,衝上去一把扯開霍焰,你他媽別欺負他!
霍焰咬著牙,眼底漸漸起了讓人膽寒的暴戾。
不想死的,滾。
隋韻成也不遑多讓,牢牢地擋在江海潮身前,你別想
話還沒說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頓住江海潮從被窩裡鑽出來,從身後抱著隋韻成的腰,閉著眼靠在他肩上。
被抱住的隋韻成一僵,霍焰也隨之一頓。
而後滔天的怒意和妒火席捲了霍焰的每一寸骨肉。
江海潮,當著他的面,叫別人,抱別人
霍焰眯了眯眼,手背青筋暴起。
隋韻成偏過頭,幾乎痴迷地看著抱上來的人,江海潮
嗯?江海潮晃了晃腦袋,有些疑惑,你怎麼叫我的名字
他嘀嘀咕咕了一陣,似乎有些不滿,又有些無奈,你是不是又生氣了啊。
江海潮嘆了口氣,靠在隋韻成的肩上,霍焰你生氣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看,我喜歡你笑。
老公江海潮拖長了尾音,醉醺醺的嗓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柔軟,你笑一個嘛。
排在樓下的幾個人都有點不耐煩,隋韻成怎麼不守信用?說好了一人十分鐘,那傢伙怎麼超時了?
是的,這幫人在激烈地爭論過後,還是採取了最簡單的輪流制一人上去盯十分鐘。
就在項思明要上樓去將人趕出來的時候,隋韻成,開啟門走了出來。
他臉上全然沒有一絲喜色,相反,彷彿遭受了什麼重創一般整個人臉上都沒什麼血色。
不過一群人的注意力從來都在江海潮身上,沒有人關心隋韻成到底怎麼了。
項思明還不忘指責他超時,隋韻成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忽地扯出一個冷笑。
你進去吧。隋韻成啞著聲音,說。
隋韻成抬眼不知看向何方,幽幽地說:你知道他剛剛叫我什麼麼。他的笑比哭還難看,意氣風發的眉宇間透露著一絲苦澀,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今兒算是實現了。
哪怕,是披著另一人的身份,充當著一個替身的角色。
他藉著另一個人的光,窺見了江海潮那段婚姻的一點兒痕跡。
羨慕、嫉妒、苦澀幾乎淹沒了他。而更多的是不甘,不甘心。
憑什麼是另一個人呢?憑什麼不是他?
憑什麼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卻早已屬於過另一個人?
項思明沒有理會他莫名其妙的語氣,徑直往樓上走去。
他正走到門口,就看見霍焰端著碗走出來。
霍焰:人已經睡下了,你別去吵他。
項思明不放心,我就進去看他一眼。他頓了頓,又說,我得確保他沒事。
霍焰意外地沒有阻攔,只是神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