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點,累了就歇歇再趕路。”
“好。”
村裡雞鴨多,跑馬也跑不快,村裡的人見是他熱情地打招呼:“走了啊?”
“走了。”姜二舅笑著點頭。
到了村東邊,楊家大門敞著,楊家的人坐在門口摘花生,聽到馬蹄聲就出了門,對欲下馬說話的人擺手,“別多禮,趁著還不曬趕緊走。”
馬蹄聲跑遠,楊小弟收回在馬身上打轉的目光,“我要是再小個四五歲,就央了我姐夫也去武館學武。”
楊母看了他一眼,正想說話,門外走來個婦人,“二嬸子,忙呢?我大兄弟的親事還沒定下來吧?我來給他做個媒。”
……
日子一天天逼近九月,楊家的人也開始張羅喜宴,在周遭鄰居和親近的族人家借了桌椅板凳和鍋碗瓢盆,預備著初四那天就搬回去。楊父帶著他大兒子去姑舅姨叔家通知,順便定了初六那天一同去送親的人,轉過身又去請了廚子,到屠夫家定了小半邊豬。
“程家送來的聘禮,除了吃的喝的擱不住的,其他的都給你帶回去。”程母掏了三兩銀子遞到楊柳手裡,“你姐當年出嫁,我跟你爹也給了她三兩的陪嫁銀,子孫桶、箱籠、喜被都是按她當年一樣準備的。”
楊柳躲了一下,沒接那三兩銀,“有這些就夠了,我不要壓箱底的銀子,我哥馬上也要說親了,你都給了我,明年怎麼給他娶媳婦。”
家裡就七畝地九畝田,冬天閒暇了楊父再接些木工活,一年能攢的銀子都是有數的。在家裡的孩子長大前,能幹活的就楊父楊母兩人,累死累活也就能餬口,家裡的餘銀也就是這六七年才攢下來的。三年前她姐出嫁家裡掏空了,楊柳猜她爹孃手裡估計就只有六七兩銀子,所以她說什麼都不要。
“哪個姑娘嫁人沒點壓箱底的銀子,你哥成親我跟你爹心裡有數。”楊母直接用紅布把碎銀子包著放箱子裡,“或多或少,手裡握著點碎銀子心裡不慌,娘也盼著你用不上這個,用不上你就攢著。”
“那等我哥成親我再拿回來。”楊柳話剛出口就見她娘揚起了巴掌,不由眯了眯眼。
“實在沒銀子我跟你借,當著女婿的面借,不要你往回拿。”楊母揪了她一下,“別跟你姐學,婆家再有錢也見不得你往孃家扒拉東西。娘把你們姐妹倆生的好,你們也爭氣,有那個福氣嫁的好,我跟你爹沒指望嫁女兒發財,你兄弟也是,都有手有腳能幹活,他們男人比女人活得好,不用你們惦記。”
楊柳抿著嘴,拉著她孃的手想說什麼。
楊母無聲嘆了口氣,另一個手揉了揉她的頭,生下來還沒棒槌長,一年年的也養這麼大了,家裡窮也沒委屈過她們姐妹倆,這嫁了人,就不由人了。
“娘你真好。”楊柳抱緊了她,臉埋在她肚子上,在這一刻她一直猶豫不定的心安穩了,上輩子她死之後,家裡應該是也出了變故。
這麼疼愛女兒的爹孃,怎麼都不可能拿了程石的銀子胡亂埋了她,再也不聞不問。
作者有話說:
出閣宴是在婚禮的前一天,初五是正席,初四的下午楊家就開始忙碌了,男人去搬桌子椅子、借鍋碗瓢盆、和泥打灶,婦人燒水洗碗洗碟,鋪床縫被。因著天熱,雞鴨魚肉都沒宰殺,就怕過個夜再給熱壞了。
個婦人坐在簷下洗碗嘮嗑:“你家稻子今年長得好,稻穗飽滿,打算什麼時候開鐮?”
“過個兩天就開始割,就等著把柳丫頭這婚事忙完了。”
“她這送親的定了哪幾家?去縣裡也挺遠,我看絮丫頭的肚子都顯懷了,她不去吧?”
院子裡幫忙的人在談論,屋裡鋪床縫被的人也在問,看到床裡側泛著光澤的紅嫁衣,都誇楊大姐待妹妹好。
“不止是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