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碗喝了口水, 納悶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壞?”
“天太熱了, 再加上還有火煙燻,哪會不壞,做燻肉臘魚多是在入秋下霜後。”春嬸扯了扯身上的單衣,繼續說:“上個月做燻雞燻鴨的時候早晚還離不了薄襖,現在早上宰只雞, 擱到晚上都生了臭味。”
程石看向楊柳, 見她點頭, 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剛起的念頭還沒過夜就被打破了。
春嬸不知道小兩口眉來眼去為哪般,她估摸著臭味散的差不多了,放下茶碗去偏院繼續做飯。走過月亮門了又拐過來,問:“你們摘回來的枇杷是打算自己吃啊還是賣?放了幾天也都捂軟了,再不吃也爛了。”
“知道了。”程石應聲,他琢磨片刻拿了鐵鍬去後院的牆邊挖坑,“熱天釀酒也容易壞,我挖個深坑埋進去試試。”
楊柳聞言也拿鐵鍬準備幫忙,被拒絕後去廚房拿個乾淨的木盆,提枇杷筐出來剝枇杷皮。
春嬸做好飯,程石也挖好了坑,楊柳把手中剝了皮的枇杷喂嘴裡,端了木盆用鍋蓋蓋住,洗手去前院吃飯。
飯後她繼續剝枇杷,春嬸洗了碗把糯米蒸上,程石把去年釀酒的陶罐用開水燙一遍放太陽下曬著。
糯米蒸熟,枇杷倒進滾燙的糯米飯裡燜一會再盛放在木盆裡搗碎,雪白的糯米飯跟黃澄澄的枇杷果肉混在一起,撒上酒麴放至沒了熱氣再裝進罐子裡。
程石跟坤叔合抱著大幾十斤的陶罐慢慢放進後院的土坑裡,再埋上土拍平,他起身看到碩果累累的葡萄架,說:“等葡萄熟了就把這罐枇杷酒挖起來,如果沒壞,再釀一罐葡萄酒。”
“葡萄酒也是這麼釀?”楊柳問。
程石沒回答,他進書房把他收藏的書都翻出來,從頭翻至尾也沒看到用葡萄和糯米一起釀甜酒的隻言片語。
“咱們試一試,大不了就是浪費些糧食。”他合上書揉了揉眼睛,拉著拿毛筆描字的媳婦回屋睡覺。
“早些睡吧,明天要割麥了。”
……
雞叫三聲,天色剛矇矇亮,村裡的人早就下了地,地頭的雜草上露水未乾,狗在草叢裡躥過一趟又一趟,狗腿上的毛被露水打溼,還沾了青的碎草葉黃的花瓣。
東邊天露出絢麗的橘黃色日光,日光慢慢驅散綿白的雲灑向勞作的農夫農婦。楊柳取下草帽扇風,用纏了布條的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抬頭四望,村裡的煙囪徐徐冒白煙,她看到春嬸走過水井,忙擺手,大聲說:“這就回去。”
程石和坤叔聽到聲也直起身,看了看身後放倒的麥子,拿著鐮刀往地頭走,趕走臥在稻草上的狗,放下鐮刀坐地上搓草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