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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應聲,帶著兩隻肥狗又拐回去,她側著耳朵試圖從風裡捕捉說話聲,想著天都黑透了,路都看不清了,他們那些人也不知道弄得怎麼樣了。
楊大哥在棉鞋外套了草鞋,不怕滑不怕髒,沒一會兒就趕上了妹妹,看她走得艱難,彎下腰說:“上來,我揹你走。”
跟自己親哥沒有見外的,楊柳趴上去說:“感覺你好些年沒背過我了。”
“記性被狗吃了?去年也就這時候,從大舅家回來,你走累了不就賴著我揹你回來。”
楊柳仔細回想了下,她真記不得了,索性含糊過這個事,說待會兒讓他拿幾根蠟燭去西堰,“要是剩的還多就別讓他們忙了,樹拉回來搬進屋蓋上稻草應該也不至於一晚就凍死了。”
怕果樹凍死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程石的這些師兄弟打算的是明天就折返,一下子來十二個人,光吃住就是問題。
一直到夜半三更,種樹的這些人才推著馬車回來,鞋上黏了一腳的泥,褲腿和袖口上蹭的也是。
“熱水來了,都來洗洗臉洗洗手。”楊柳端了盆熱水出來,臥房裡的火爐子她到底還是給搬了出來,不用煮粥也要燒熱水,“都餓了吧?飯菜馬上就好。阿石你洗了手就準備擺桌子,只剩一個羊肉沒炒了。”
大黑子猛地見這麼多人湧進來,夾著尾巴豎著耳朵貼牆根走,它那雙狗眼也分的清能衝誰發厲害,哪些人吭都不能吭一聲。
前院的大堂點了五根蠟燭,把屋裡照得亮堂堂的,擺好桌子程石去廚房把火爐子搬來,蘿蔔燉鴨肉架在火爐子上邊煮邊吃。
一鍋鴨肉一盆羊肉,楊母還拌了缽生蘿蔔絲,她進屋看這麼些人就這三個菜,有些臉熱道:“你們難得來一趟,招呼不周啊,實在是天太晚,來不及準備。”
“這是我岳母。”程石給師兄弟介紹,他讓出位置讓丈母孃坐,“娘別忙了,坐下來一起吃。”
“嬸子別多禮,我們都是跟阿石一起長大的兄弟,別說今晚還有肉,他就是給我們一人端碗涼水我們也不會見怪。”坐在楊老漢右手邊的男人站起來,“嬸子你坐我叔邊上,我去坐阿石旁邊。”
他人高,站起來就擋了一片光,楊母見狀也不再多囉嗦,錯身時抬頭,她個子也不算矮,還不及這小夥子肩頭高。
“莫不是縣裡的小夥子個子都高?”她坐下玩笑:“我記得阿石他二舅和兩個表兄個子也高,長得也魁梧。”
“練武的人吃得多,長得也就高點,縣城裡也不是沒矮子。”程石接話,他餘光瞟到楊柳端了餅子來,立馬起身去接,衝旁邊的師兄說:“往那邊坐坐,給我媳婦騰個地兒。”
又回頭問:“都端來了是吧?那就坐下吃飯。”
“春嬸還在後面,她端了粥。”一筲箕烙餅放在桌正中,她坐下招呼道:“別等了,就這麼些菜,趁熱趕緊吃。”
堂屋門關上,屋裡滿是飯菜香,鍋裡的鴨肉越煮肉越爛,鍋底的湯也越發粘稠,麵餅先是包著羊肉吃,再是沾著湯汁,到了最後筲箕裡只剩了些餅渣,盆裡溫熱的粥也見了底。
三隻狗縮在桌下啃鴨骨啃得嘎吱響,席散它們還不肯走。
楊母幫春嬸收拾了鍋灶才牽著大黑子跟家裡人離開,走前她招呼壯小夥兒們明天去她家吃飯。
“我們打算明天就回去的,這開了年鏢局的活兒也多,這次就算了,我們以後再來了肯定過去。”
“這次說下次,下次再推下次。”楊母替女兒周全,“這趟送他們小兩口回來辛苦你們了,以後閒了就過來玩,你們也認識路。”
“好。”他們只管應好,等送走人了,拍著程石肩膀說:“你丈母孃是個熱情人。”
“一家都是好人。”程石給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