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褥也要換,楊柳赤腳下床坐椅子上看他忙活,見他開箱子,讓他給她拿個肚兜。
“睡覺還穿什麼。”
“我怕你把持不住。”
“小看我。”
嘴硬,楊柳穿好褻衣,踮著腳坐到床上,又使喚他拿擦腳布來。
男人沒一點怨言,被使喚得打轉來回跑還高高興興的,心裡琢磨著改日去鎮上買塊兒毯子回來鋪床邊。
一切收拾好,人睡在床上,聽到隔壁鄰居家的公雞提著嗓子叫響了第一聲。
身邊有了人,楊柳睡得安穩,這也是她這一個月來睡得最沉的時候,轉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床上也只有她一個。
屋裡剛有動靜,外面就有了腳步聲,程石放下手裡的書推開門,“醒了?”
“什麼時辰了?”楊柳眯眼問
“春嬸在做晌午飯了。”程石見她伸懶腰,走過去摟著腰抱起來,“要不要我給你穿衣裳?”
楊柳睨他一眼,自己拿了衣裳套上,梳頭髮的時候見他也想幫忙,索性把梳子給他,納悶道:“怎麼這麼黏人了?”
程石偏頭笑出聲,“昨晚被你征服了。”
“嘁,下流胚。”楊柳笑開顏,鏡中的人臉頰紅潤精神大好,眼裡又有了神采。
程石也不解釋,給她挽了頭髮又去給她打洗臉水。
楊柳出來看到桌上的書,她不識字,但也沒自卑,大大方方問他在看什麼。
“一個食方,做甜酒的。”這本書他早就看過,但那時也只是看看,現在他想動手試著做,“你昨天不是說山裡的野生羊桃不少,下午我們進山去摘半簍,剝了皮和米一起蒸熟,碾碎釀果酒。”
楊柳一聽就心動,她洗臉的時候讓他給她念,聽完不可置信:“做法這麼簡單?”
“試試就知道真假了。”
飯後兩人就背了揹簍往山上去,羊桃樹長在向陽坡,那邊雜樹多,樹多不高,小兩口繞著彎找過去,樹上已經不剩什麼了。村裡的小孩零嘴少,山裡的野果子還沒熟就被摘得差不多了。
“我們再往裡走走。”有程石陪著,楊柳膽子也大了許多,“天涼了,蛇也進洞冬眠了,這時候山裡相比春夏來說還安全些。”
“初夏我進山的時候還遇到了捕蛇人。”程石在前面開路,越往裡走雜草越深,也少有人進出的痕跡。
“開春的時候來逮蛇的人才叫多,有時候還有人借宿在村裡,不僅有逮蛇的,還有采藥的。”村裡人捋菊花割艾蒿曬了賣都是進山採藥的人指點的,還有什麼榆樹皮、花椒和花椒枝,“橘皮曬乾了也能賣錢。”
程石點頭,“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知道。”楊柳哼哼,她指著樹枝上站著啄毛的鳥,問他是什麼鳥。
“咕咕鳥。”程石一本正經地學鳥咕咕叫,驚飛了鳥他笑人家膽子小。
“找到了找到了,那不就是羊桃樹?”楊柳丟掉手中的樹枝跑過去,這棵羊桃樹比外山的還粗些,樹上結的果子不少,可惜好多都被鳥吃了。
羊桃已經成熟,站在樹下都能聞到果香,程石揹著揹簍要爬上去摘,楊柳緊隨其後,兩手抱住樹幹,兩腳一蹬就上去了。
“厲害。”程石站樹枝上鼓掌。
楊柳撂開頭髮,高高揚起下巴。
高處的果子被鳥吃的只剩張皮,兩人在樹上挑挑選選,勉強裝滿了半簍。
跳下樹,楊柳在周遭尋摸了一圈,說等明年春天來把這些小苗苗都挖走,“不種家裡,種堰埂上,之前我還從山裡挖了幾棵花下來,已經種下了。”
想養魚,想種花,想種果樹,程石琢磨著等閒了去把堰邊的雜樹都砍了,讓她想種什麼就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