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爺的傷可還好?”
“問題不大,就是要好好養段時間。”
老僕一路走過去,路上碰到不少從地裡回來的人,這句話也說了無數遍,到最後話裡都帶上了無奈。
“我們村裡的人大多都是和善人。”楊柳笑言。
老僕點頭,楊家莊的人日子過的都不錯,相應的人也和善。就說他隔壁的人家吧,念著他歲數不輕了,要是早上看不見他開門,就爬上梯子站牆頭喊,就是怕他夜裡沒氣兒死家裡了。
楊柳拍了拍圍裙裡包的黑螺,“我在你家的堰塘裡摸的,都是螺,沒有魚。”
“無妨,你想要就隨便去,這玩意兒繁殖快,我每年要撈不少上來砸了餵鴨子。”
楊柳家大門開著,煙囪裡已經冒起了白煙,她帶人走進去。
“爹,有客人來了。”
楊父出來招待坤叔,楊柳把一兜螺遞給小弟,讓他打了井水滴幾滴油養兩天,“等泥吐乾淨了讓娘給我們炒了吃。”
溼衣裳搭在晾衣繩上,圍裙搓洗乾淨也搭上去,楊柳去灶房幫她娘做飯。
“去西堰洗衣裳了?”
“嗯,我去的時候碰見村長從程家出來,他讓我把坤叔帶家裡來。”她瞞下了進屋看程石的事。
楊母就是隨口一問,只囑咐道:“再去西堰你喊上你堂姐堂妹一起,西堰水深還離村遠,溜進水裡喊人都喊不應。”
楊柳悶悶應了一聲,心裡琢磨著哪天忽悠了小弟隨她一起去西堰,她想試試她還會不會游水。有當水鬼的經驗,就是不會,應當學的也快。
趕在楊家飯好前,老僕走了,推辭了楊父留飯的客氣話。
“我還要回去照顧主子,還給主家帶了信,人下午可能就要到,我還要回去收拾房間,就不多留了。”話說的突兀,說話時他看了眼楊柳,“這就走了,你們留步。”
吃飯時楊小弟說程家人可真客氣,“話裡話外都是感激,我在一旁聽著都受不住。”
“有啥受不住的,換成是你被人救了,讓老子給人下跪,我絕不說二話。”楊父大口喝了半碗湯,盯了二小子一眼,“不想讓老子給人下跪,你就老實點,少在山裡亂躥。”
楊小弟吐了吐舌不說話。
“那要是被人害了呢……”話還沒落音,楊柳就捱了兩眼瞪,她學著小弟吐了吐舌,低頭老實挾菜。
她真是話趕話,一時沒憋住罷了。
水秧插完,家裡的人半天都沒捨得歇,又扛著鋤頭下地,花生地和芝麻地裡要除草,紅薯地要壟溝,農家隨手一扒拉就是活兒。
頂著要把人曬脫皮的日頭,走出屋簷曬得人幾欲跳腳。
“二姐,換我在家替你待嫁吧!”楊小弟苦著臉,捱了他爹一巴掌更是垂頭喪氣。
“我給你煮綠豆水,在井裡湃涼了給你送去。”
綠豆水剛續進井裡,在簷下吐著舌頭睡覺的大黑狗睜眼盯著門外,懶洋洋叫了一聲。
“柳姑,在家嗎?我們找你玩來了。”
楊柳眉目舒展,她的小夥伴來找她玩泥巴了。
開門放一幫小孩兒進來,“在我家玩,我家簷下就是青石板。”
她不僅是帶著小孩摔出炸人一臉泥巴點子的泥炮,還在院子裡擺了一排泥巴做的長槍、佩劍和砍刀鐵鍬,就連鍋碗瓢盆都做了。
桃花來喊她去打豬草的時候見這些玩意兒,瞠目道:“你還喜歡玩過家家?”都快是要成家的人了。
“陪小孩玩,哄孩子的。”楊柳打著哈哈,讓孩子們把泥巴做的玩意兒都帶走,“我要鎖門去打豬草了。”
她跟桃花去後山的山腳下割豬草,還沒出村就被她的泥巴玩伴們追上,說要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