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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歸家的雞鴨,如今它們也習慣了時不時有高頭大馬路過,不再驚得撲稜著翅膀亂躥,等馬車過去了才慢吞吞往家走。
剛走到村中間,紅薯和板栗聽到馬蹄聲就迎了過來,激動地汪汪叫,尾巴搖成虛影。程石跳下車挨個摸摸,他不坐車了,把狗抱上車轅,他跟在一旁走路。
狗坐馬車人走路,這在村裡也是一道奇景。
“我聽著動靜就想著是你們回來了,也就你們回來它倆能高興成這樣。”這狗東西像是也知道誰是主人家,頓頓餵飯的是她,它們最喜歡的卻是程石跟楊柳。春嬸推開門,抽掉木樁子抬開門檻,回過身看到院子裡曬的桃子幹,又快步過去把竹籮搬放到堂屋的桌子上。
程石跟楊柳也過去收撿東西,板凳挪去簷下,竹籮和篾蓋收進屋,騰出空了把兩架木篷車拉進來。
程石匆忙把車裡的東西搬下來,胡亂地堆放在簷下就張羅著去逮魚,順帶提了裝鱉的桶,走時交代楊柳別搬重的東西,“春嬸你看著她,她肚子裡好似有娃娃了。”
“真的?”春嬸高聲,“好事好事,大好事,你坐著我來收拾。”她樂得哈哈笑,不比姜霸王少高興多少。
“丫頭我真是替你高興。”她激動地團團轉,女子一嫁人,是人不是人都盯著她的肚子,時間長一點沒動靜,多少人看笑話,你就是再想的開,遇到這個環境都會焦慮。
“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做。”她看了眼天色也不收拾了,“你也別動,等阿石回來讓他收拾。”
坐了一天的馬車有些累,楊柳也不逞強,她跟去後院說:“我想吃醃蒜薹,在縣裡就惦記著這一口,配著白粥,再好吃不過了。”
程石到西堰的時候鵝群已經回山裡了,他見廚房的煙囪在冒煙,走到門口了裡面的人才聽到動靜。
“劉叔,今晚你做飯?”
“不做不行啊,老趙煮粥燜飯還行,炒菜不行,也不是鹹了淡了,就是不好吃。”鍋裡燉著肉,劉栓子手持擀麵杖擀麵,說起這幾天的事,“如你預料的,你一走,當天下午那個叫猛子的就回來了,我當晚就把他綁了扔在山裡,還捉了條沒毒的蛇嚇唬了下,那慫蛋直接嚇尿了褲子。
日暮西山, 地裡幹活的人拖著勞累的步子還頗有精神的跟人說笑,看到挑擔的男人,頓時一靜, 相互遞了個眼色,又熱鬧開來。
“回來了啊?什麼時候到的?”
“傍晚剛到, 地裡的活兒都忙差不多了吧?”程石放慢腳步跟村裡的人閒聊。
“只要想忙, 地裡的活兒就沒忙完的時候。這又好長時間沒下雨,稻田裡的水也曬乾了,再不下雨又要往田裡挑水。花生也快能拔了, 土乾的快比磚硬,一直不下雨也是個麻煩事。”老漢長吁短嘆。
聊起莊稼, 也沒人再關心程家的事,一個個望天尋摸著老天什麼時候下雨。
程石最先到家, 大門敞開著,他進去反手帶上門,隔絕外面好奇張望的視線。
養魚的浴桶裡水髒了,他搬出浴桶把水倒乾淨, 從井裡提幾桶水倒進去, 兩桶大小不一的魚入水擠在一起, 程石見水少了又提了幾桶井水。
楊柳倒了碗溫水給他送來, “渴了吧?先喝口水。”
程石攤出兩隻手,撈了魚,手上還沾有魚鱗。
楊柳知情識趣的把碗遞他嘴邊喂他喝。
春嬸從廚房出來看了一眼,又悄聲退回去,等小兩口走了才出來抱木柴。
程石洗淨手, 把前院簷下堆的東西都搬去後院。葡萄架上還綴著零零碎碎的葡萄, 地上落的也是, 楊柳拿掃帚把砸爛的葡萄掃去牆根的花苗根上,隨手拿了把幹艾草進屋燻蚊蟲。
“飯快好了,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