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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掌司客氣的對平安道,“安掌司……”
平安嘴角抽了抽,連忙糾正,“胡掌司,我沒進宮時,家裡姓齊。”咳咳,什麼安掌司,不倫不類聽起來真的好難受。他又不姓安。
胡掌司也不尷尬,“齊掌司,我名下有箋紙,黑墨,作畫,刷印,刊字五道工序,你看要哪兩個較為合適?”
平安雖然不懂其中的門道,但也知道沒有他新來的去挑的道理,便笑著道,“我什麼都不懂,您老經驗豐富,看著給我指兩個便是了。”
“這可不成。”胡掌司眯起眼睛,“沒得讓人以為是我怠慢了你呢。”
話是這麼說,卻也沒有替平安介紹的意思。平安只好硬著頭皮道,“那我就要後面那兩項好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幹嘛的,但什麼紙啊墨的,總會涉及到採買,一旦涉及到這種東西,那就是肥差,且不說能不能要過來,就是要來了,自己能握得住?
胡掌司果然很滿意,“如此甚好。那今日齊掌司先休息吧,明日我派人來帶你過去,讓工匠們見見。不過有個人,你倒是今日就能見著了……小三子!““師父。”外頭聞聲跑進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看年紀恐怕比平安還大些。恭恭敬敬的站在胡掌司身側,一臉整肅。
平安聽到“師父”兩個字,腦子裡不由得就浮現出了一個身影來。再看這師徒兩個相處,不由索然無味。但事實上,平安很清楚,這才是正常的師徒關係。師父嚴苛,甚至對徒弟非打即罵,徒弟還要小心伺候,替師父鋪床疊被端洗腳水都算是輕的。
也許自己在宮中,能夠遇上個徐文美那樣的師父,果然是莫大的幸運。
平安雖然平時總說嫌棄徐文美,這時候想起來的,卻又都是他的好了。可惜這個人從出現到消失,都像是一個謎團。即便平安曾經那麼靠近他過,現在想起來,卻什麼都沒能留下。
或許只有南北十三排最靠北邊的那座小院,還能證明這個人存在過。
晃神的時候,胡掌司已經讓小三子過來給他請安了,“我這個徒弟不成器,也不如齊掌司少年英才,只好給你打打下手。你儘管使喚他便是,有什麼不好的告訴我,我來教訓他。”
這話平安可熟悉得很。有什麼不好就告訴他,意思就是:這是我的人,要教訓得我來。
真是霸道。
不過平安很快就不那麼吃驚了。因為頂上去。倒比自己去活動要名正言順得多。
這訊息能那麼快傳到自己耳朵裡,是誰的手筆,平安也有數。看來昨天的戲沒有白看。
且不論經廠這麼個小地方里頭的勾心鬥角,對平安來說,有個瞭解刷印和刊字的人,也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平安並沒有如胡掌司安排的那樣,讓人將近四百人的工匠叫來見自己,這種歡迎儀式毫無意義,都只是面子活兒罷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在小三子的眼裡,自己這個新來的頂頭上司有些怪異。他一過問工序上的事情,二不關心自己能得什麼好處,反而把所有的事情丟給他,自己跑去跟工匠們混在一起。
因為沒有見面儀式,自然也沒人認得他。雖然看著面生,但管事的小三子沒發話,大家也就當沒看見。
平安一向是很有長輩緣的。只是進宮之後遇到的人,好像都不太吃這一招,除了馬太監之外,曹太監不喜歡他,太后不喜歡他,就連那三位掌司也不喜歡他,平安還以為自己換了個身體,魅力打折了呢。結果到了這裡,終於有了一點起色。
工匠們能夠進入經廠,那都是優中選優,有多年經驗的。畢竟這些東西是有可能進呈預覽的,自然要仔細再仔細。所以這些工匠的年紀都不小了。平安這麼個活潑的小孩子,見人就笑,嘴巴又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