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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璨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一大一小各自佔據書桌的一頭,埋頭用心的下筆。屋內暖風拂面,屋子裡瀰漫著淡淡墨香,地上則散亂的扔著些用廢了的宣紙。這樣凌亂的場面非但沒有讓趙璨覺得不悅,反倒令他心頭一跳,驟然生出一股暖意來。彷彿從屋子裡鋪滿而來的暖風一直吹到了自己心裡去。
這樣家常的場面,卻恰恰是對於趙璨來說最難得,也最珍貴的。
他自己雖然很嚮往,但實際上,因為身份的緣故,是幾乎不可能享受這樣的場景了。但是能夠在平安身上看到,對趙璨來說,也是一種別樣的滿足。
他頭一回覺得讓趙端入宮這件事做得很對。平安跟他相處時,好像都多了幾分平淡安穩的氣息。
屋子裡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過了不知多久,趙璨站得腿都有些麻木了,平安才扔下筆,語氣興奮的道,“成了!”
趙端抬頭湊過去看了一眼,握著筆有些苦惱,“我的還差兩個字,而且……”
他說著目光隨意的一轉,便轉到了趙璨身上,不由愣住。
平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見趙璨站在那裡,連忙從座椅上站起來,“怎麼不進來,站在那裡給我當門神麼?”
趙璨動了動腿,一陣發麻的感覺從腳掌一直流竄到心臟,讓他不敢輕動,只好站在原地道,“給你當門神也不錯。”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有趙端在,趙璨就直接開口說自己腿麻了。畢竟在平安面前,無所謂形象不形象的。好在趙端也很機靈,本來趙璨來了他就渾身不自在,現在發覺氣氛不對,立刻藉口自己還有事,告辭離開。
等他走了,平安才走過去扶趙璨,“腿麻了?你到底站了多久。”
“沒多久。”趙璨說。
但很顯然這個說法平安並不接受。如果真的沒多久,他也不至於會腿麻,趙璨只好道,“我感覺沒多久。”
平安只好不再追究,扶著他進了房間坐下,又替他揉腿。
片刻後趙璨才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似的,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問平安,“你們在做什麼?”
“畫消寒圖。”平安說。
趙璨聞言,走過去看了一眼,平安的倒也罷了,趙端畫的那張,看上去也實在是太醜了,他不由皺眉,“字太難看,往後讓他每日多練半個時辰。”
“不至於吧?”平安也走過來,“我倒覺得已經不錯了。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我十歲的時候寫得比這好多了。”趙璨頗有點兒跟平安別苗頭的意思,似乎對平安為趙端說話而不高興。
平安只能道,“他要學的東西已經很多,總要循序漸進。”
“字就是一個人的臉面,他往後是要當皇帝的,字若是寫得太醜,豈不是丟人丟到整個大楚面前去了?”趙璨道。御筆硃批可是會讓文武百官都看見的。
平安想想好像的確是這樣,只好在心裡同情了趙端一番。
不過,在什麼位置,擔什麼責任,路是趙端自己選的,也就只能自己走下去。
但平安還是逼著趙璨跟自己一起重新制了一幅消寒圖。趙璨的字自然銀鉤鐵畫,霸氣撲面而來,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所以
平安一直不知道趙璨在忙什麼,直到開春他的身體都好全了之後,在宮中遇到了長春真人。
“徒弟啊!”長春真人一看到他,立刻興奮的撲了過來。
平安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把人擋住,“真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錯啊,你就是貧道的徒弟!”長春真人道,“你們家陛下親口答允的,這回你可是賴不掉了。”
長春真人從頭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