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沒有多少真實感,上上下下看了幾遍,見越羅還是跟平日一樣,這才小心的伸出手,覆在她的小腹處,頗為感慨的道,“感覺也沒什麼不同……我這就要當爹了?”
可不是?其實越羅自己心裡,對這件事也絲毫沒有準備。
她跟李定宸年紀都不大,又是過了年才剛圓房,本沒想到會那麼快就有。之前趙太后沒了,越羅私下裡還擔憂過,若按照李定宸所說守孝三年,這幾年裡不可能有孩子,朝堂上只怕會有些非議。
何況等三年後孝期過了,堪堪又到採選之年……
如今有了這個孩子,許多事情上,的確都從容了許多。雖然還不能確定究竟是男是女,但這個孩子,的確來得太是時候。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感嘆道,“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那是自然。”李定宸道,“阿羅就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自然也隨你。”成婚之前他就覺得皇后是個福星,如今看來,樁樁件件都在應驗,果真如此。
他這樣說著,忍不住微微傾身,伸手將越羅圈進自己懷裡,摩挲著她的頭頂道,“辛苦阿羅了。”
越羅半靠在他身上,微笑起來,“有陛下在,不辛苦。”
兩人親熱了一陣,越羅昨夜沒有睡,今日又受了驚嚇,此刻身心一放鬆,很快就感覺到了倦意,在李定宸的陪伴下躺在榻上,很快就睡著了。李定宸凝神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起身離開。
今日早朝之上雖然不了了之,但寧王之亂畢竟要有個結果才行,他現在高興,不願意留著這麼一件膈應自己的事,便打算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
反正越羅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倒是比任何雷霆手段都更加有效,也就不需要再震懾立威。
結果出了長安宮,迎面就碰上太后的車駕儀仗,也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李定宸快步上前,“母后怎麼在這裡?可是來看阿羅的?她這會兒睡著了,母后先回去吧。明日讓她去給您請安便是。”
“不是為了這個。”江太后打斷他的話,面色嚴肅的看向他,“今日朝上的事,哀家都已知曉了。寧王之亂,陛下心中不快也是有的,然而為此跟整個朝堂作對,陛下可做好了準備?”
果然是來告誡他要隱忍的。
雖然道理他都懂,但不知為何,在江太后面前,李定宸就是覺得自己一聽這些話就冷靜不下來。
他臉上的神色淡下來,冷冷道,“朕知道了,這些事不用母后費心。”
這話硬邦邦的,倒像是在說江太后多管閒事。因此她一聽,臉上的表情就是一變,覺得李定宸是犯了那帝王都有的毛病——多疑。
可她是他的生母啊!後宮不得干政,可她垂簾聽政,也是不得已之事。如今皇帝長大了,羽翼豐滿了,倒反過來嫌棄疑心起這一心為他考慮的母親了?
即便母子之間素來就不怎麼親熱,江太后仍是止不住一陣心涼。再想起他對趙太后一片殷殷純孝之意,更是慪得心頭滴血。她板著臉道,“哀家近來正覺得身上不爽利,本也管不了這麼多的事,陛下實在多心了!”
然後便命車駕轉向,回永和宮,沒有多看李定宸一眼。
又是這樣。李定宸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車駕離開,心中卻是一片無力。他並不想跟江太后爭吵,但母子之間就像是天生相剋,只要見了面,三兩句話之間,必定會爭執起來,鬧得彼此都不愉快。
一天的好心情都因此喪盡。
但不管心裡怎麼想,到了太平宮,李定宸還是按照江太后的意思擬了旨,著下面的人查處寧王之事。而他的要求也很簡單,可以不牽連其他人,但已經被抓到的這些官員,必須從嚴從重懲處!
至於寧王本人,念其同為宣宗子嗣,不忍手足相殘,只貶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