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預感。
不等他仔細思量,李定宸已然道,“雖然此事與來總管有關,但聽其所言卻也是不知情的,只是被下頭的人矇蔽。他固然有錯,但最可恨的還是那起仗著勢便胡作非為之人。來總管侍奉先帝和兩位娘娘多年,勞苦功高,此事還需先查清了,再做計較。”
“我兒此言有理。”江太后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道,“既如此,便命下頭的人徹查此事。”
來寶一愣,沒想到李定宸竟會為他說話,但江太后已經做出決定,他也只好磕頭謝恩。
出了萬年宮,來寶便琢磨著要趕快出宮,安排好下面的事。然而才往前走了沒多久,張德便帶著幾個身強體健的內侍跟了上來,“來總管,兩位娘娘體諒總管,並未撤職,只是畢竟發生了這種事,在事情查清之前,還請總管留在宮中暫住一段時日。”
“什麼?”來寶怒視張德,“兩位娘娘的懿旨為何方才沒說?咱家要回去問個明白!”
“兩位娘娘此刻可不想見你。”張德一擺手,“帶走。”
你幾個內侍立刻上前來,將來寶扭了,嘴巴塞住,兩邊挾住他的胳膊就帶著人往前走,任由來寶掙扎不休,也也沒有半點用處。
來寶“暫住”的地方,自然不能是他自己的地盤,張德在前面領路,很快來到一處偏僻宮殿,把人關了進去。如今後宮空虛,這些宮殿等閒沒有人來,正是秘密關押的好地方。
命人在此好生看守,張德這才轉身去了長安宮覆命。
越羅得了訊息,便將薛進叫了過來,“如今來寶被扣在宮中,剩下的該怎麼做,不必本宮教你吧?”
張家欺壓佃戶、致使今次雪災死人的訊息,早就已經在有心人的縱容之下散佈出去了。九千歲及其黨羽行事並不低調,自然也就有更多的風言風語流傳起來。
十五都沒過,京兆府的衙門就被無數苦主給圍住了,都是要來伸冤的。結果仔細一查,就發現這些事居然都跟中常侍來寶及其親眷黨羽關係密切。
京兆尹入仕幾十年,早已人老成精,自然能夠看得出此事蹊蹺。然而一來來寶在朝臣之中並不得人心,二來才處理完幾十條人命的雪災,京兆尹更明白此事恐怕不會輕易壓下去。
再一看所告的罪行,樁樁件件都是大罪,其中涉及人命的居然也不少。他不敢做主,一面接了狀子讓人回去等訊息,一面派人將此事稟報給了王霄。
李定宸登基之初,王霄和來寶自然也有一段精誠合作的時期,一人主內一人主外,將朝堂後宮都抹得平平整整。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一個是能逼凌皇權的首相,一個是代行皇權的奸宦,彼此之間的矛盾自然越來越多。
尤其王霄為人方正,眼中容不得沙子,來寶卻行事無所顧忌,幾次三番惹下大簍子,讓王霄不得不替他收尾。
不過真正觸犯到王霄底線的,卻是來寶在朝中各處安插黨羽,隱隱有奪權之意。
之前皇帝下罪己詔之事,本來就已經是王霄的心病——哪個文臣不想君明臣賢,成就一段佳話?主辱臣死,皇帝都要自陳其罪,身為臣子又豈能置身事外?何況小皇帝還未親政,又是他的學生,可以說他為臣子、為首相、為先生處處失敗。
而此事居然與來寶有關,就已經令王霄大為光火,這會兒又多了那麼多罪狀,即便是政治盟友,王霄也不想繼續為他遮掩了。
其實即便他想遮掩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事情鬧得那麼大,知情者不知凡幾,他在朝中權勢再大,也不可能真的一手遮天,總有清正官員會上摺子提起此事。
因此最後王霄給京兆尹的答覆,是令其秉公處理。
然後又讓人去給來寶送了個訊息。王霄和來寶不知有多少人盯著,自然是不方便私底下見面說話的,因此平常多半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