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但這會兒能立刻想起來這些,李定宸心下卻是十分愉快的。
他將這兩個名字記下,便讓王安安排第二項考察:騎射。
雖然叫做騎射,但其實中間分為幾項,有步射、騎射、穿甲等。
步射就是立草人於百步之外,持弓射之,騎射則是騎馬疾馳而射,至於穿甲,則是要求射出弓箭要穿透鎧甲。幾項考察各有出眾者,李定宸也都一一問了名字,楚不凡和陳慶同樣位列其中。
然後是馬槍,要求騎馬執槍疾馳,挑落置於兩列木人頭頂的木板,板落而人不動。
一直並列前驅的楚不凡和陳慶在這裡分出了差別。一共八個木人,楚不凡挑落六個,還有一個木人倒了;陳慶則一個不剩,可見出手之穩。
本來考察之中,還應該有一項“材貌”。但神武衛是御前親軍,本來就經過了精挑細選,不但人人都軀幹雄偉,身高六尺以上,而且個個都儀容甚美。
所以考察結束之後,便由王安根據幾項表現得分選人。
最後二十人被選出來,李定宸便有些按捺不住,親自走下臺勉勵了一番,便讓他們散去了。從明日起,他們每日下午未時便會到南院來陪皇帝習練各項武藝,經筵日則暫停。
一直到走回臺上,李定宸面上都還帶著笑意,臉色發紅,顯然十分欣喜。
越羅笑著調侃他,“臣妾這主意,不比陛下讓宮人內侍胡亂訓練差吧?”
李定宸不服氣的道,“神武衛本來就有日常訓練,宮人內侍可沒有。將來朕出宮之日,難道身邊就不帶人了?”
“不帶又如何?”越羅挑眉,“陛下是去行軍打仗,莫非還要帶上幾十人隨行伺候?若不能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又何必親自前去?還是陛下只是想做做樣子,出宮鬆散一番,實則並無建功立業之心?”
這番話一針見血,李定宸面色大變,待要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一時只能含恨瞪著越羅不說話。
越羅也不示弱的瞪回去。
過了一會兒,李定宸不甘心的收回視線,“皇后所言甚是。”
但還是抿著唇,很不高興的樣子。
越羅放緩了語氣道,“帶上三五個人,倒是不妨的。”說著往下面的演武場掃了一眼,“平常陛下訓練時就讓他們過來跟著便是,豈有主子勞累,他們享清閒的道理?”
這樣一來,自然也就不需要大張旗鼓的將所有人集中起來訓練,惹人注目了。
李定宸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正該如此,朕之前怎麼沒想到?”他說著,略微遲疑的看了皇后一眼,想說她到時候也要去,身邊總要帶著人,但又想著此事皇后必然心裡有數,便閉了嘴。
他瞧著皇后身邊得用的那兩宮宮女,與之前那個弱得幾乎站不住的也不大一樣,想必皇后特意訓練過的。
李定宸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回到長安宮時,他已經忘了之前的不高興,對越羅說了自己琢磨了一路的想法,“皇后之所以要選人陪練,其實是為朕拉攏人心吧?”
自古以來,文臣武將天然形成了兩個派系,彼此之間互相看不上,也少有往來,界限涇渭分明。李定宸想要親政,看似是從王霄手中拿回皇權,實際上要面對的,卻是整個文官集團。這個時候,拉攏勳戚便必不可少了。
雖然承平年代,武將總是被文臣死死壓制,但畢竟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而且他們與文官不同,在沒有太多仗可打的時候,晉升的道路便十分狹窄,不像文官完全可以從科舉出身。
這樣一來,皇恩對他們來說就至關緊要了。
李定宸選人陪練,實則是皇室對勳戚們釋放的一次善意,也算是在他們處於弱勢時,另闢了一條蹊徑。
越羅微笑,“陛下說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