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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常笑道:“不知喜從何來?要說恭喜,也是恭喜三原先生和您。不知三原先生今天來否?雞缸杯他還喜歡嗎?”
井上俊一道:“社長十分喜歡,特命親信送回日本家中,放到了所有收藏品中最珍重的位置上。聽社長夫人說,她也十分喜歡呢。不過,社長最近有事回國了,特意囑咐我,將他的親筆信送到蘇主人手上,希望雙方都精誠合作,睦鄰友好。周君,不知道你的資金是怎麼花掉的呢?是不是有了很多小姑娘了?哈哈!”他稱蘇起章為主任,自然便是衝著他的“發改委主任”的名頭去的。
周修常笑道:“聽到三原先生十分喜歡,我也很高興。錢,我是花了不少,都不知道花在哪裡去了。至於姑娘麼,周某不敢肆意妄為,唐突佳人。”
“哈哈!”井上俊一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周君,‘花開堪折直須折’,這句話你總該知道的吧!”
“花開堪折直須折”這七個字,井上俊一是用中文說的,所有人都聽懂了,只是不明白,兩人唧唧歪歪地說了一通,最後一個日本人嘴裡怎麼忽然蹦出了一句中文來?
蘇語琪聽了,卻秀眉微蹙,臉微微一紅,幸而在黑夜中誰也看不出來。她之前見井上俊一瞄了她一眼,又笑著對周修常說話,那笑容意味深長,明顯關乎自己,所以這時再一聽到什麼“直須折”,當即就意識到這段對話八成和自己脫不開干係。
她不禁想道:“好你個周修常,欺負我聽不懂是不是?你等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只聽周修常笑道:“知道。恐怕三原先生也是這麼想吧?我華夏的工業之花,他可是直須折呢。”
井上俊一“哈哈”一笑,知道這是周修常在有意試探他,心想,他反正和蘇主任的女兒走在一起,這意味著一些事情想必他也是知情的;我即便故意瞞他,以後他說不定也會知道,倒顯得我遮遮掩掩的不夠痛快,如若日後再見,他也對我設了心防,一點口風都不透露給我,那可就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了。於是,便簡單地說了幾句。
誰知,周修常聽了他輕描淡寫的這幾句話,卻震驚得寒毛直豎!
但聽井上俊一如是說道:“不瞞周君,社長和我們集團都本著睦鄰友好、互幫互助的原則,考察了一下燕東省的各大工廠,挑選出了一些我們感興趣的業務,想和貴國的政府,在這些專案上合作。當然啦,你父親的鋼廠,對我們而言是最重要的,那是我們社長的童年記憶,在我們專案意向書上排在的書房。
周修常這時讓過一旁,看蘇語琪換上拖鞋。周哥哥這時從鞋架裡取出一雙拖鞋,丟在周修常腳下,道:“穿這雙吧。”周修常換上,這才舉足,表現出稍帶拘謹的態度,走進屋裡。
蘇語琪卻小鳥似的蹦蹦跳跳,根本不顧自己父親在會客,嘰喳地叫道:“姥爺姥爺!”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蘇語琪又叫:“姥爺,你睡著了嗎?”
周修常心中暗笑:“便是睡覺,也會被你吵醒了。”
他正抬眼環顧蘇家陳設,就聽得一個洪鐘般的蒼老聲音道:“我沒睡!——咦?!小琪,這位小同志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