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也帶著黑油油的假髮,顯然是偽裝成了一個學生。
居然有這麼老氣橫秋的學生。
若是在平常,周修常看見了郭本易像是演小品的樣子,定然放聲大笑,可此時卻哪裡能笑得出來?
郭本易摘下假髮,脫掉了校服,然後又晃了晃手中的物事,道:“知道這是什麼麼?我們這是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
看見郭本易手中的東西,竺蘭蘭臉色一變,周修常不禁冷冷一笑。
那正是一臺相機。顯然,周修常和竺蘭蘭剛才的摟摟抱抱,必然收錄在相機的膠捲之中了。
郭本易還是陰惻惻地笑著:“怎麼著?你真的以為我們會被你們玩個傾家當產?真的以為我們會心甘情願,一輩子被你們手握把柄,然後給你們當牛做馬?!”
周修常已經冷靜下來,“哼”的一聲,道:“那倒不至於。郭本易,那一晚上,我說什麼來著?我好像說過的吧?哎呦,好像時間相隔太久了,我就記不清楚了。蘭蘭,那一晚上,我說過什麼來著?”
竺蘭蘭心臟“砰砰”直跳,有些魂不守舍,這時聽見周修常話說沉穩鎮定,又來問她話,便不自覺地稍稍心安,抖了抖嘴唇,道:“好……好像是……不想見到他……他和顏宇天……”
“哈哈哈……”郭本易好像勝券在握一般,放聲大笑,指著竺蘭蘭,“蘭蘭,你是不是嚇壞了呀?!別怕別怕!我郭本易是不會虧待你的!我們那一晚這麼受屈,甚至光著屁股被人嘲笑,都是拜你所賜!”
說著,郭本易雙眼冒火,道:“你真以為我們就束手就擒?錯了!我們乃是吳王夫差!啊不,是越王勾踐!”
郭本易這麼一說錯,讓竺蘭蘭雖然在驚魂未定的情況下,卻依然憋不住,笑出了聲。
郭本易更是惱羞成怒,道:“媽的!笑個屁!”
竺蘭蘭嚇了一跳,道:“我是教語文的嘛……”
周修常緊緊握住竺蘭蘭的手,讓她心神鎮定下來,然後對郭本易說道:“我接著說了。原來我那一晚說過的,讓你走人,不想再看到你,否則的話,我會把一些照片啊,影片啊,就是錄影,也就是你和顏宇天的小電影,統統公佈出來,對不對?”
郭本易舉著相機,道:“別廢話了!你事到如今,還跟我裝什麼裝?告訴你,今兒巧了,我手上也有你的照片,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把這些照片也統統公佈出來,你信不信?”
周修常好像根本沒聽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嘆口氣,道:“我今天一看見顏宇天在指揮掃雪的時候……”
郭本易聽到“掃雪”,笑著插嘴道:“什麼掃雪!那是故意的,因為我在校門口就看見了你!因為我一直在盯著那個鄭大千!所謂掃雪,那是……那是怕你們看出來,是我們的偽裝而已!嘿嘿!”說完,又得意地笑。
周修常靜靜地等他說完,才接著說,中間好像並未聽到郭本易的話,只當作是喘了一口氣一般:“……我就覺得奇怪,懷疑你們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原來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出啊!好吧,既然我給了你們機會了,你們不好好珍惜,沒辦法……”
周修常說著,裝作十分無奈的樣子,把雙手一攤,續道:“那我們就只好把那些照片公佈出去了。對吧?蘭蘭?”
竺蘭蘭吃驚地“嗯”了一聲,不太理解周修常的意思,畢竟,郭本易已經手裡握著自己和他的“把柄”,難道對於這些周修常竟然一點都不在乎?
“修常!”
竺蘭蘭又是困惑,又是情急,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要知道,一旦照片公佈出去,她的教師生涯便也隨即宣告結束。她可不能像周修常那樣滿不在乎。
郭本易聽見了竺蘭蘭的叫聲,又看見竺蘭蘭急切的樣子,叫聲中的撒嬌,急切中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