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鑿冰起來。
而周修常自己則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哼——哼!”
身後的人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先清嗓子,然後才用似乎是刻意表演出來的語氣說道:“你怎麼來了?感冒好了?”
語氣平淡得和某個老師問候某個生病回校的學生一般無異,但周修常能聽得出來竺蘭蘭字裡句間的嗓音發顫。
周修常轉過身來,只見竺蘭蘭正站在他跟前,脫掉了高跟鞋的竺蘭蘭稍矮,高出她半頭的周修常正好鼻尖對著她的頭頂,一隻小雪球一樣的帽球輕輕搖晃著。
竺蘭蘭的面容在陽光和白雪的映襯下皎然生輝,雙眉如墨,狀似游龍,一雙杏目裡閃爍著動人的光點,光潔的鼻尖上略略發紅,幾絲白氣從下方隱隱現出,一雙桃紅色的薄唇如點似染,豐盈飽滿,讓人目為之誘。
此刻,她的神情帶著一分威嚴,一半關心,和四分幽怨。
周修常從她的神情裡感受到一種悲慼之感。
他本來有些恓惶的心更加恓惶了,道:“呃……我好了……”
竺蘭蘭一雙美目死盯了他一會兒,道:“嗯……好了就好……”說著,她還想再說什麼,卻只是嘴唇動了動,似乎努力想說,但幾經猶豫之下,終於放棄,說道,“你病剛好,回教室吧,教室裡有人在。”
周修常見她欲言又止,這麼遮遮掩掩,很不舒服,不禁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周圍,忽然嚇了一跳。
只見周圍掃雪的學生們一個個都在迴避著他的目光——顯然,在迴避之前,他們無疑是一邊掃雪,一邊盯著這裡看的。
應該是眾目睽睽之下,竺蘭蘭有些話不好多說吧?
只有寥寥無數人沒有迴避周修常的目光,其中就有鄭大千,只見鄭大千向周修常使眼色,周修常卻看不太懂。
這時,竺蘭蘭說道:“鄭大千,你陪著周修常回教室。他是病號,你也別被傳染了。”
“哎哎!好咧!”鄭大千一聽,喜笑顏開,似乎有被傳染的危險也是一件榮耀似的,“走!走!回教室去嘍!”後面一句卻是說給許蓉蓉聽的。許蓉蓉氣得一瞪眼,有些得意忘形的鄭大千登時收斂,不敢再多說了。
雖然只有四個工作日沒見,但中間還有一個週日,算起來足足有五天了。周修常感覺這五天的時間裡,不可避免地和竺蘭蘭之間有了一些隔閡。
不過,這也難怪,四天裡自己音訊全無,把剛剛經歷過一夜春宵的女孩子拋諸腦後,連一個招呼也沒有,直到忽然父母跑來說重病不醒……
在女孩子看來,一定會有些憤怨和擔驚,關切和狐疑:“他離開我之後又幹了些什麼?”
如果說,和竺蘭蘭之間的隔閡就已經不小了,那麼和蘇語琪之間……
周修常已經不敢再想。重病裡夢境中的提示,已經在潛意識裡充分地反應了這一點。
鄭大千一手扛著鐵鍬,一手拽著周修常,道:“走了!”
周修常看了一眼竺蘭蘭,只見她已經轉過眼神看向別處。
他又看向四周,尋找著另一個女孩的身影,很快的,他就看見了沈月月,但是沈月月是孤身一人幹活的,身邊並無她的身影。
鄭大千拉著周修常,一邊走一邊見周修常四下裡巡看,便已知其意,小聲道:“別找啦!是不是找她呢?”
周修常在鄭大千跟前就隨便了下來,道:“廢話,人呢?”
鄭大千卻“嘿”地一笑,賣起了關子:“你猜!”
周修常推了鄭大千一下,道:“你小子也跟我賣關子!人呢?”
鄭大千道:“你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先告訴我,你這幾天失蹤去哪兒了?居然還差點活不過來了,怎麼就上鬼門關裡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