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的人啊,誰知道這些錢都怎麼被她花的!我和你大姑是天天省吃儉用,別看有兩輛小轎車,最多隻敢開一輛。外面風光,裡面也受罪啊!誰知道這些年我有多累?天天十二點睡覺我就燒高香了!”
周修常還是用崇拜和憧憬的目光看著他,道:“那你們這麼一走,豈不是很多東西都不要了?”
宋德全道:“是啊,車已經賣了一輛了,過幾天把這一輛也買了。”
周修常忽然想起前世的事情,問道:“那你的酒店呢?”
宋德全冷笑一聲道:“就是這酒店,太賠錢了,我已經轉手兌出去了,前前後後,我為了這個酒店,賠了差不多有二百萬!好歹是兌出去了,六百萬沒有都砸進去啊!”
周修常聽著,暗暗記下了數字。
周靜梅見周修常一臉崇敬地問丈夫問題,丈夫也開始誇誇其談起來,她以夫為貴,也不覺得飄飄然起來。
周立功見妹妹一臉得意,十分不爽,而感到最不爽的要屬兒子了,見兒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把宋德全捧得舒舒服服,肚子氣得好像一個皮球。不過他也明白,兒子如此舉動,必有什麼目的。
周修常似乎樂此不疲,好像小孩子遇見崇拜的英雄問個不停一樣,道:“……哇塞,還有一棟房子在燕京?那也需要賣麼?”
宋德全道:“首都的就算了吧,擱那兒,不管了。安原市的財產都要處理的,算下來,我們在華夏的資產,到最後,也就剩下那一棟燕京的房子吧。”
周修常道:“燕京的房子為什麼不賣呢?”
宋德全道:“嗯……也是留給我們落葉歸根的吧。萬一我們哪天想回來了呢?又不想沒有地方住。再說了,燕京的房子也不貴,賣掉了不值什麼錢。”
周修常聽著,心中萬分感慨:“燕京的房子不值什麼錢?哼哼!二十年後你們恐怕要靠著燕京的房子發家了!”
接著,周修常裝作順帶一問,道:“大姑父的礦要賣多少錢呢?”
“呃……”宋德全把嘴張到一半,舌頭幾乎都快要飛出來了,卻強行打住,道,“呃,這個嘛……”
周修常見他欲言又止,“嘿嘿”一笑,道:“我剛才幫大姑父算了算,現在你的資產大約有一千多萬了,是要全部帶走嗎?太厲害了啊,靠自己的努力賺了一千來萬……”
宋德全見周修常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感到有些尷尬,勉強一笑,道:“一千多萬,有嗎?哪有這麼多,我自己算了算,也就不到七百萬吧……”
“哇塞,那也超級厲害啊!”周修常還是一臉豔羨,接著繼續重複上一個問題,“那大姑父,你的那座礦要賣多少錢呢?”
這第二次問,連周靜梅都看出來周修常乃是有意設問,不是順路捎帶著提一嘴而已,不禁輕皺眉頭。
宋德全第一次支支吾吾,十分尷尬,卻被提問者自己“混弄”過去了,不禁心裡莫名一陣鬆懈,這時卻忽然又被提起來問,他不禁恍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話的主導權便轉移到了周修常的身上,自己的思路其實是一直跟著他的思路走的。剛才那一陣輕鬆,換句話說,猶如被俘虜後又放還的喜悅,而此刻卻又被俘虜,自己儼然成了周修常翻雲覆雨的萬物。
對話的情景和主從關係一旦設立,再想打破便難上加難,宋德全若是從一開始便察覺到周修常的目的,以他的情商和多年商場經驗,焉能至於如此地步?今番佔了下風,全是因為自己託大輕敵所致。
此刻,宋德全知道,要想破除這種已經成型的主從關係,只有翻臉或者耍賴。但今天這兩者都不適用,畢竟,他是來賣礦的。
按理說,賣礦的說出買賣的價格也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若是之前周修常沒有問東問西,他說不定早就把想好的價格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