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個聲音會不會是自己的幻聽?但轉念一想,這道題的解法的確是用到定理三和定理四,不會錯的。
此刻一說,看到薛老師臉色一變,周修常便知道他果然給了韓雙乙提示,心裡十分不屑。
薛老師卻不敢駁斥周修常,因為既然坐在最後一排的周修常聽到了,那麼就是說全班同學差不多都聽到了,難道是自己以為是低聲說話,卻其實聲音很高?於是,他想了想,決定不糾纏這個令人難堪的問題,說道:“提示不提示咱們先不說,就算我給你提示了,你也不會做!”
周修常微微一笑:“薛老師,我要是會做呢?”
薛老師略略一想,連韓雙乙都做不出來,你周修常一輩子都別想做出來,便道:“你能做出來,我的課你不用上,以後願意幹嘛幹嘛,我不管了。”
說罷,他見韓雙乙還站在黑板前死盯著題目,顯然是心有不甘,不願意鎩羽而歸,便道:“你不是會做嗎?好,你上來,和韓雙乙一起做,你不許抄韓雙乙的!”儘管韓雙乙到目前為止,只在黑板上寫了一個“解”字。
“好!”周修常點點頭,拿起黑板擦,自信滿滿地向前走去。一邊走,他一邊把手裡的黑板擦故意擲在空中,然後接住,然後又擲向空中,再接住……
外人看來,他這舉動是胸有成竹,所以漫不經心。但實際上他自有目的。
將將走到韓雙乙的座位上時,他好像是故意失手,沒有接住從天而落的黑板擦,“啪”的一聲,黑板擦摔在了韓雙乙的座位上,頓時弄得粉塵飛揚,周圍同學立刻或閉目扭頭,或捂鼻掩面,紛紛讓開。
周修常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揚起的粉塵無形中成了煙霧彈。而他早就憋住了氣,在這“煙霧彈”的掩護下,一伸手,把韓雙乙蓋在課本下面的紙條抽了出來,迅速地揣進了自己的褲兜中。然後才裝作慌不迭的樣子,撿起黑板擦,不好意思的笑著,走到講臺前。
薛老師冷笑著:“怎麼?一聽說要動真格的,瞬間慌了是不是?來吧,你的戲份挺足的,我看你還怎麼演?”
周修常“嘿嘿”地笑著,卻沒有放下黑板擦再拿起粉筆,而是舉起拿著黑板擦的手,伸到黑板前,“嚓嚓”幾下,把薛老師寫在黑板上的題目擦了個乾乾淨淨!
薛老師先驚後怒,氣得七竅生煙,怒道:“周修常!你是成心給我搗亂來了是不是?!”說著,就伸腿要去踢周修常的屁股。
周修常靈活地躲開,然後放下黑板擦,拿起粉筆,笑嘻嘻地道:“你寫的字不好看,我看不清,我再把題目寫一遍給大家看看。”
薛老師還想打人,但聽他這麼說,便不好動手,道:“好,你寫,一字不差地寫出來!告訴你,因為你一個人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今天我要壓堂!”
周修常不再理睬,專心地在黑板上寫字。
一時間,教室裡鴉雀無聲,只聽見周修常的粉筆“噠噠”地敲在黑板上寫字的聲音。寫了不幾個字,大家就已經讚歎起來,小聲議論著——
“寫得真好看啊!”
“這是標準的楷體呢!”
“周老大是練過書法麼?”
片刻功夫,黑板上原先龍飛鳳舞的題目文字被周修常寫下的工整端莊的文字替代了,光是看字便令人賞心悅目。
薛老師也不禁被這一手好字折服,但嘴上依然怒氣衝衝:“我是教數學的,寫的字能看清就行。我讓你來解答問題,不是讓你來抄寫問題的!——咦?這是……”
薛老師盯著題目看著,忽然怔住,緊接著,他臉上的表情複雜起來,好像是羞愧,好像是懊悔,好像是焦躁……
周修常笑道:“我就說嘛,這道題我解答不了,但並不是說我不會。並且,我敢說,這道題誰也解答不了。因為它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