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副總監的李德昌為第一射手,暗中持大型毛瑟手槍站在愚園路與地豐路之街角守候;楊
景文在地豐路東南轉角處,推木板排子車,車上堆置雜物,扮作運輸小工模樣,一俟赤木座
車透過,及時推出以阻饒其前進;另外周振芳與俞森林二人均握有左輪槍悄悄的站在楊景文
的對面,擔任狙擊;現場指揮者葉東山則位於全面皆可瞭望之愚園路上巡視察視。
原文註明──另附有現場略圖供參考,此處從略。
「上午八時五十分配置完畢,於九時十五分,李德昌認出了與夫人同出的赤木副總監乘
車疾駛而來,他立刻以搖動帽子打出訊號,楊景文會意後,急速把那輛排子車推出,有效的
阻擋住赤木副總監的去路,幾乎是同時,俞森林和周振芳二人驅前幾步,俞首先以司機為目
標開槍射擊,意在使其不能開動汽車,遂即迫進半啟的右側車窗,朝向赤木射擊,只因坐在
右側的夫人為了保護丈夫而有如盾牌般的緊緊將赤木抱住,雖然射擊了三發子彈,但卻沒有
擊中赤木的要害。此刻,另一名射手周振芳也射擊了兩發,都沒有命中。煞那間,赤木副總
監以右手猛然開啟車門意欲奔出之際,俞森林持槍伸手入車窗,一槍擊中胸部,而總監仍負
創滾於車下,與俞森林展開肉搏。一直到力盡才倒在地上。彼等見狀,遂大夥迅速依預定路
線分散逃去。此刻,李德昌雖又開了幾槍,撤退前的掩護而已。
「一瞬間,滬西特警聞訊趕到,與赤木纏鬥的俞森林因抽身稍遲,乃當場被逮,並繳下
手槍一支。這支槍是美製○?三八日徑左輪,號碼為五一五二四。
「至於那受重傷倒地的赤木副總監已經返魂乏術了。
「此一案件由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務處會同上海日本憲兵隊協力處理,參與其事的有中村
常雄警察總監助理、小林峰三郎警視、杉本喜三郎警部補等,與憲兵隊上海隊本部特高課課
長林秀澄中佐指揮下之大冢清少佐、加藤田准尉以下的『中國班』諸人相配合,對藍衣社上
海區進行大規模搜捕。
「四個月後,到了十月十二日,終於將第三隊長蔣安華大佐以下六十餘名全部逮捕。惟
有李德昌一名不知下落,雖追蹤到他的故鄉青江,亦無所獲。其女友方慧生則行蹤不明。
「這件事給了我們一個教訓,身為警察副總監,當時尚在危險地區滬西居住,而且身上
還不帶槍,這也許是日本人的通病。又何況僱人當司機,他也不懂得時常要變換行車路線的
必要。」
以上「大陸憲兵實錄」中的這段文字,之所以寫得如此詳細而又深入,一方面他必定是
本案的關係人物,有可能就是大冢清本人;另方面顯然是採集了彼捕者的口供。
當筆者看了之後,勾起不少回憶,也產生了一些感想,茲就其有關本案事項,不離題太
遠的寫在下面:
當時,也就是二十八、九年,我們「上海區」對於「日本憲兵隊」的瞭解,和他們對於
我們「上海區」的瞭解,都差不多,此如說我們只知道「日本憲兵隊」的特高課長姓林,可
不曉得他的全名是林秀澄;而他們也把陳恭澍的澍字,寫成了木旁的樹。又例如他們一直把
我們「軍統局」稱為「藍衣社」,而我們也迄未對他們日本憲兵隊的內部作業與分工知道得
一清二楚。這都是無可厚非的事實,並沒有掩飾的必要。從這裡卻可以悟出一條道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