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當宴罷道別握手之際,戴先生拉著手交代說:「有一包東西,裡面是兩枝手槍和一盒子
彈,請你帶到河內當面交給陳xx 兄,可千萬不能有半點差池。」
我問:「戴先生還有別的指示嗎?」師昂兄怔了一下,欲言又止,他說:「沒有什麼了。」
接著,師昂兄請他太太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公事皮包,擺在桌子上,指著這個皮包對我說:
「老兄一定知道這裡是法國屬地,他們為了提防安南人民的反抗運動,對於持有或使用武器
的,不管是誰,一律判以重刑,我和她為了這包東西,一路上提心弔膽,今天,總算可以交
差了。」說著,他開啟皮包給我看,是兩枝美國造的左輪,上面刻有英文字母sw,也就一
般所稱的「司維斯」,另有一個術語,又稱「武裝和平」,這是一種射程近,而殺傷力很大的
手槍。另外有一小盒子彈,掂一掂有分量,沒有撕掉包裝拆開看。我連聲道謝,預備擺在車
上自己帶回去。
嗣後,我們走得很近,相處得也很好,自發現他豪放豁達後,頗有意論交,可惜聚首時
日實在太短了。我揣摩得出,他有件事瞞著我,那就是他的秘密任務,找他諒解,如果不是
上級規定絕不許洩露的話,他早就告訴我了。
翌日,接奉通知,又會晤了一位譚天塹先生(塹字本音欠,可是他自稱天斬),典型的
憂鬱者,予人的第一印象,就好象滿腹含冤帶著一肚子委屈來的。彼此一交談,才明白他果
然是剛從貴州息烽縣釋放出來,局外人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個去處,正是我們自己工作同志
「守法」的所在,他為什麼落得關禁閉,當然不便問。
如果沒有記錯,天塹兄也是湖南人,年紀比我們幾個人都大,法國留學生,攻財經,有
無學位,沒有留意,照他自己說,回國之後是在某一個訓練單位當教官,此番前來,自然希
望能戴罪圖功,以贖前愆。那又為什麼還是成天的愁眉苦臉呢?想必另有難言之隱。
天塹兄自己有住處,與之會晤,看到他房裡有女人衣帽,想必又是攜眷到此,可是他始
終沒有請出來介紹過。後來聽說,他那一口是一位法國女郎,並無正式婚姻關係,其中還有
些什麼文章,是否與工作有連帶關係,一時還搞不清楚。他的工作身份,又和其它同志不完
全一樣,上級指示的是:「密切聯絡,代轉函電,如有情報需求,可商請該員辦理。」我想不
會那麼單純,從他往返電報的頻繁,可以判定他必另有重要任務。
當時,我和天塹兄的工作關係,只限於此。其後四十多年則不知所終,不意到了七十一
年三月初,得到訊息了,他以悲劇結局,落一個永遠成謎的下場。關於這件事,說來話長,
等河內工作告一段落後,再寫。
前面不是兩次都提到過嗎?自從戴先生和筆者、魯翹自香港到了河內後,他只停留了兩
天就回重慶去了。此後再也沒有在河內見過他,多次說來,都來不了。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沒
有來過呢?如果不是在最近有緣再度與曹師昂兄相逢,我會肯定同答:「絕對沒有」;可是現
在我不敢這麼說了。和師昂兄談起往事,他說在河內見到過戴先生。我問他是什麼時候,師
昂兄說是在他到達河內之後不久,當然記不起是那一天了,還不僅止於記憶而已,他更提出
了兩件事實為證,他說:
「戴先生在河內遇見了西南運輸處海防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