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劉守法先生筆下的黃逸光先烈的行誼,可以使我們對他有了更多的認識。
黃逸光同志爾後的失事被捕,有一種說法:也是因為過於急迫而啟人疑竇,終於暴露了
工作身份所致;不過,在我手頭上有一份資料,足以證明是受到牽連。
這份資料是戴雨農先生於二十九年十二月十八日自重慶打給我的電報,其時,我的職務
是「上海區」的負責人。電文的內容如下:「限即刻到,上海,○密。固重兄親譯,京區出
事後,偽特工總部派人於日前赴京,將我派往南京制裁汪逆之黃逸光同志捕去。滬區所有與
京區有來往與認識之人員,應即分別調離與潛伏,請兄立即查明照辦!勿誤為要!弟金水叩,
皓亥渝親。」
(註:「固重」是筆者當時的化名,「金水」是戴先生的化名之一。)
從這份電報中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黃逸光同志的被捕,是為「南京區」某些同志的被捕
所波及,當無疑義。這不但顯示出當時工作環境的險惡﹔也可以說明我們的工作只要有一點
小小的漏隙,都會釀成重大的禍端。
黃逸光同志於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九日被捕,十二月十七日就義,臨難前索紙筆題句雲:
「可愛的中華,我願為你歌唱,我願為你而死!」
筆者寫到此處,不禁為之黯然神傷,除對這位先烈致以最虔誠的敬悼之外,同時也更增
加了我們由衷的歉疚,固然,我們的工作同志在這種情況之下犧牲的不乏前例,可是居於領
導階層的單位負責人總不免有失察、失職、失策之咎,清夜捫心,寧不內疚神明。
其四:邵明賢先烈
邵明賢同志,杭州警官學校畢業,曾任江寧縣警察局長等職。當時的江寧縣長,也就是
此刻汪偽政權的首要份子梅思平。正因為邵、梅之間有這麼一層淵源,所以在梅思平一朝袍
笏登場,就特地寫信邀請正在貴陽辦理警察訓練的邵明賢同志前往襄助。邵立即報告戴先生,
自願利用此一機會應邀前往,先取得偽職作為掩護,再行相機制裁汪精衛。
邵明賢於二十八年冬攜眷抵滬,在梅思平的安排下,先是在偽「浙江省黨部」任書記長,
三十年又調任偽「首都警察廳」督察長。
邵明賢同志與「上海區」沒有聯絡關係,據推斷,可能與「南京區」有聯絡。他的失事
被捕是否和黃逸光同志一樣的受到牽連,不得而知。他在那一天被捕的,資料中也無記載,
惟卻與黃逸光同志同於二十九年十二月十七日同時就義於南京。
就我所知,是為「河內工作」之後,因制裁汪精衛失敗,為國捐軀的第四批。當然,這
並不是僅有的犧牲者,其未列入記錄的,想必仍有人在也。
以上四例,充份表現了我們勇往直前,前僕後繼的大無畏精神。不過就事論事,切實審
議每一案情,其工作環境與乎進行時機,均不夠成熟,條件亦嫌薄弱。單靠有一點並不可恃
的人事關係,怎麼能成事?即便等到有個偶然的機會,能和汪某接近,縱然拼著性命求得同
歸於盡,也未必就可以達成使命,那麼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還要這麼仿?而且一而再,再
而三的去犧牲。無他,志在為國家除此鉅奸,但得有絲毫希望,也決不輕意放過!
制裁汪精衛一事,軍統局雖然鍥而不捨的從河內而上海,從上海而南京不斷的覓線追蹤,
且先後犧牲了許多工作同志以及愛國志土的性命,但仍然末能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