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營地中的烈火已經撲滅,希姆子爵在一眾親衛的嚴密保護下在營地中轉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大帳。
營地中處處狼藉,許多戰士正把戰友的屍體抬向營地一角堆放,另外到處都是傷兵的呻吟,三個低階牧師已經開始為傷兵治療,但是看到面前排著長長一隊的傷兵,他們的臉色也顯得蒼白無奈。
“混蛋!一群廢物!你們怎麼守的夜,都讓敵人衝到我的大帳門口了!要不是我天生運氣夠好,豈不是又要傷在那群鄉巴佬的手裡?你們說,除了花我的金幣,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說啊!!”大帳中傳來希姆子爵的咆哮,又時時傳出摔東西的聲音。親衛們圍著大帳筆挺站著,個個面無表情,這種聲音他們已經聽得多了。
大帳中,等希姆子爵咆哮累了,坐下來準備喘口氣的時候,那名將軍才開口向子爵彙報此次的戰損。傷亡大多集中在步兵身上,他們死傷超過百人,騎兵只死了不到十個,還有兩名重灌騎士受傷。
希姆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在他心中,只有重灌騎士才是精銳,騎兵就是兵,步兵則屬於隨時可以犧牲拋棄的炮灰,死了多少都無所謂。在子爵的邏輯中,花他的金幣最多的兵種自然就是精銳,武裝一個重灌騎士的錢完全可以養活五十個普通步兵。
接下來,將軍面露難色,彙報說戰馬損失卻十分嚴重,專為重灌騎士配備的戰馬被搶走了四十多匹,餘下的戰馬也死傷慘重,初步清點,還能夠使用的戰馬只剩下一百匹左右。而能夠承載重灌騎士的頂級戰馬還剩下不到十匹。
“什麼!?”子爵尖叫起來,臉色發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我那些可愛昂貴的戰馬居然只剩十匹了!這是怎麼回事?”
在子爵的隊伍中,每位重灌騎士是配備兩匹戰馬的。因此武裝一名重灌騎士所花費的金幣,有一半是消耗在戰馬身上。現在百匹頂級戰馬忽然間只剩下十匹,也就意味著子爵數萬枚金幣憑空消散,讓他如何能夠不心疼?
將軍垂首,一言不發。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敵人此次夜襲的主要目標不是子爵,而是馬圈。但這句話一旦說出,後果他是非常清楚的。高傲的希姆子爵絕不容許敵人的首要目標不是自己,而是一群牲畜。為了洗清這個恥辱,希姆子爵會揮軍與侮辱自己的人決一死戰。
將軍很瞭解子爵,那時就意味著自己的指揮權將被子爵剝奪,然後這隻軍隊的命運也就堪憂了。從這場夜襲中,李察的部隊已經顯示出兇悍無倫的戰鬥力,來去如風,一擊破敵,在給敵人沉重一擊後即刻遠遁,毫不戀戰。這樣的敵人,哪怕數量還不到子爵軍隊的一半,將軍自己也絕不敢稍有輕敵。而若是由希姆自己指揮……
將軍已經做好了準備再挨一頓臭罵,等子爵罵累了,也就該睡了。第二天天亮,子爵就會忘記今夜之事,該做什麼照做什麼。戰馬和士兵的損失,在希姆眼中不過是少了些金幣而已。而子爵最不缺少的就是金幣,雖然在損失金幣的時候,哪怕只是數百的小損失,他也會心痛一下。
然而就在風波行將過去時,子爵的近衛隊長走進營帳。將軍一看到近衛隊長,臉色立刻顯得有些難看。近衛隊長生得高大威猛,儀表堂堂,自身十級的力量也算馬馬虎虎。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關鍵其實是因為他是子爵的表弟,並且非常擅於拍馬和打小報告。
果然,近衛隊長的第一句話就是:“子爵大人,敵人今晚夜襲的主要目標似乎是我們的戰馬。”
將軍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希姆子爵立刻尖叫起來:“你說什麼?!在這群鄉巴佬的眼睛裡,難道身份和血統都無比高貴的我,地位還比不上一群牲口!?”
近衛隊長一臉沉重和痛心:“似乎是這樣,子爵大人。”
“這群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