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躺在臥室床上,被血染透的衣裳已經換了下來,臉上和手上血跡也基本上擦乾淨了。
他現在即便熟睡著也不安穩,眉頭緊蹙,外貌也完全是一副厲鬼相,但他的鬼氣卻格外安分,並沒像上次一樣亂竄,所以房間的溫度也沒有被降低。
小嘰窩在黎清枕邊,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它是被傘女他們從白木熙腳邊撿回來的。
此刻雙尾也守在小嘰身邊,揣著爪爪瞅著它和黎清。
而白木熙面色蒼白,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陶馭夢治癒了,此刻正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黎清。
“老白,你先去換身衣服吧,我們守在這兒。”蘇謹行看不下去,便開口勸了一句。
然而平日裡只是襯衫有褶皺都會蹙眉的白木熙,如今穿著沾染血跡和灰塵的衣服都不為所動,只是搖了搖頭,瞅著黎清一言不發。
傘女輕嘆一聲,對蘇謹行搖了搖頭,上前湊了一步,轉而向白木熙詢問,“黎清的右臂是……”
黎清平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可還是能看出他右側肩膀以下的袖子是空空蕩蕩的。
他的右臂齊根斷裂,不知所蹤,陶馭夢看過斷口,其上有一層黑色的氣團阻擋了她的伴魂技能,就類似於上次陶賦軒被煞氣攻擊所造成的傷口,她無法治癒。
當然,如果是她能輕鬆治癒的,黎清也能很快自愈,就不會拖到如今這副模樣了。
好在,雖然無法治癒,但傷口處的狀態像是凝滯一般,不再惡化也沒有出血了。
對於傘女的疑問,白木熙卻還是沒有出聲,像是聽不見一樣,整顆心都落在了黎清身上。
傘女不禁無奈,和蘇謹行對視一眼,就帶著陶氏兄妹退出了臥室。
關上房門後,傘女才再次出聲,“黎清不醒過來,老白恐怕是聽不進去任何人講話的,先給他一點時間吧,毒鏡那邊……我先讓肖景澈或林裴清去盯著。”
就這樣,傘女他們都安靜的守在了房門口,期間管事還很盡責的過來詢問他們要不要去隔壁的屋子等待,被婉拒後又搬來了小椅子,還送了幾杯溫熱的茶水。
四人不時小聲交談,逐漸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臥室內就突然傳出了些許聲響。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原以為還要更久,沒想到黎清醒來的這麼快。
正當幾人猶豫要不要推開門瞅一眼的時候,臥室門就從裡面開啟了。
白木熙拉開門第一眼都沒看見人,直到視線稍稍往下偏移才發現四人都圍坐在門口……而且,那四把椅子還特別矮。
見狀,白木熙無語一瞬,就轉身進屋了。
傘女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笑出了聲——這場面,像極了幼兒園小朋友排排坐的樣子,之前心裡裝著擔憂沒怎麼在意,現在看來,好像是有些滑稽。
四人無奈起身,跟著白木熙身後進了屋,就見黎清已經靠坐在床頭了,雖然仍舊是一副厲鬼的樣子,但精神頭看起來還不錯,至少不那麼昏昏欲睡了。
“你們都來了?有沒有帶果籃什麼的?”黎清笑嘻嘻的詢問,還伸出手做了個討要的動作。
幾人看他還有力氣皮,也悄悄鬆了口氣,蘇謹行上前兩步,輕輕打了一下黎清向他們伸出的手,“沒帶,但是你想吃什麼?我可以現在下單。”
傷號總是有特權的,黎清毫不客氣的點了幾樣較為昂貴的水果,蘇謹行一臉嫌棄,卻還是給他買了,過會兒就能送過來。
“行了,皮完也該講講你們遭遇了什麼吧?搞得這麼狼狽。還有你的手臂……能恢復嗎?”傘女後半句問得有些小心,是怕得到不好的答案,語氣中滿是擔憂。
不過,黎清倒是頗為輕鬆的笑著,“當然能恢復,我是鬼,只是魂體被扯掉一部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