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章為蘇謹行人物小傳,起自第79章蘇謹行告別黎清與白木熙二人的後續。)
“生命的‘活躍’啊……”
蘇謹行拒絕了黎清的請客,離開弒烏總部後,卻沒有如言回到自己的公寓,而是漫無目地的遊蕩在街角,自言自語的呢喃著這句話,心緒亦因此而掀起漣漪,大有愈漸洶湧的趨勢。
因為弒烏距離甲域中心商圈不遠,所以附近商鋪也很多,生意不算熱鬧,卻也不顯冷清,人來人往,一如平常。
‘自那日…與六郎…陣前~相見,行不安、坐不寧、情態—纏~綿……’
一聲旦腔婉轉抑揚頓挫,敲鑼打鼓,也伴隨撥絃聲響。
熟悉的唱詞繞樑於耳,音量不大,亦顯雅緻,卻在一瞬間吸引了蘇謹行的注意,腳步不自覺停滯,目光向那間古玩商鋪投去。
大抵是現世名角獻唱,音響音效也不錯,一曲聽著如臨親身立於臺下,真切也懷念。
只不過,以往蘇謹行都是站在臺上的那一個。
或許,是因他此刻心神紛亂,這一曲他最愛的《狀元媒》,再次成為了那銳利的鉤子,將心口的痂破開,勾出了內裡腐爛的血肉……
也勾出了掩埋在濃煙中的,那段過往。
……
那是一個處在逐步開放中,但還是偏向封建的時代。
蘇謹行的原名其實不叫“謹行”,而是一個被賦予美好願景和真切鼓勵的張揚名字——蘇凌雲。
意為,凌雲直上。
蘇凌雲出生在戲園子裡,父母都是唱戲的,在那個時代,唱戲,是最低等的活計,被稱為戲子。
雖然他出生在這樣一個時代,生來便揹負著小戲子的稱謂,但蘇凌雲也度過了一個非常幸福的童年,戲園子的大家都很照顧他。
蘇凌雲自五六歲起,便開始展現出優越的唱戲天賦,逐漸被培養成為卓越的旦角,最擅長唱花旦。
大抵是十歲左右那年,被戲園子裡的一個姐姐帶出去閒逛時,觀得一家古玩店的字畫,看入了眼,他的愛好便填上了一筆,平日除了鑽研戲曲唱功,終於也尋得了些許消遣事——作水墨畫。
蘇凌雲學戲之餘,就跟著戲園子裡唯一會作畫的戲本子先生學畫技,那個先生也很樂意做他的老師。
或許是天賦使然,蘇凌雲逐漸越畫越好,領悟力強,舉一反三也不在話下,久而久之,作為老師的戲本子先生還要反過來請教蘇凌雲幾句。
隨著蘇凌雲日漸長大,容貌愈發明豔,盡態極妍。
雖是男子,卻因從小接受花旦角色的戲曲薰陶,步步姿態就如蓮花的花開瓣顫,一眸一笑都帶著韻味,在首次登臺後就成了戲園子裡的名角兒。
最拿手的便是一曲《狀元媒》。
很多人都是衝著他這一曲來的,這讓從小教導他的父母和戲園子裡的前輩既驕傲又欣慰。
但是,來聽戲的人多了,心懷鬼胎的自然也尋著找上門來。
人人愛盛開嬌豔的花兒,有人選擇駐足觀賞,有人卻偏要折斷它的莖將它強行摘去。
在蘇凌雲21歲那年,一個大腹便便,家裡卻小有權勢的中年男人便揚言說要把蘇凌雲買回去。
說是‘買’,實則就是明晃晃的侮辱和強搶。
蘇凌雲包括戲園子的大家都很氣憤,但又束手無策,在這樣一個時代,他們這群社會地位低下的戲子,根本無法撼動這個僅僅是小有權勢的男人。
在男人的耐心耗盡,戲園子卻還是不肯交人的時候,他便帶人在戲園子的臺上和觀眾席位上瘋狂打砸。
蘇凌雲無可奈何,就要為了戲園子的未來捨身出去答應他的要求時,趙家的少爺趙銘便格外及時的趕來,帶人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