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太好。而且在局本部裡除了管人事的李肖白和周康兩位先生而外,別的人我一個也不相識,
所以我的判斷,除非是戴先生,別人不會如此開心我、愛護我。
果然,陳先生留我繼續在滬工作,放棄高教班受訓的建議,一連申請了兩次俱不獲準。
記得局本部最後一次覆電說:「關於劉原深同志調訓一節,系戴先生親自遴選,且與軍校方
面已辦妥一切手續,未便更改。希遵照前電,即囑劉員如期赴蓉為盼。」至此,局本部如此
堅決,陳先生想留我也留不住了。
轉眼已經到了四月。陳先生說:「事情既然這樣,你不去是不行了。現在從上海到大後
方,必須首先擇定一條比較安全的路線;其間無可避免的要透過敵偽的層層關卡,接受種種
考驗與盤查,以你的年齡、外貌和氣質,想必也會特別麻煩些。這些個問題,事先須作充份
的準備,力保無虞。不過,你不必耽心,我會替你去了解和安排。同時有些事情如身份偽裝、
掩護故事等等,你自己也得動動腦筋。好在距離開訓之期還有兩個月,一切準備都來得及。」
那時候,我還不會抽香菸,陳先生的菸癮卻很大,現在他又抽菸了,他抽的總是「茄力克」
「」之類當時的名牌罐裝香菸。他抽菸還有一個習慣,才抽得幾口,總是將大半截的煙
蒂隨手丟在地上。見怪不怪,反而覺得他這種習慣和動作瀟酒可愛。我看他抽著煙,好象思
索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這幾天,你就可以把你主管的業務結束一下,暫時移交xx同志
接手,一些工作關係,你也得酌量情形分別予以介紹見面,以便日後好接頭。另外……我想
在你等待出發之前的這段日子,你也別閒著,你知道我們行動第一大隊,下轄三個分隊,大
隊長的職務不是一直由區長兼任著嗎?其實我只是掛個名,根本沒有時間去過問,以致各分
隊的人事與工作狀況都隔膜了,而且很久以來都沒有什麼表現。我的意思,在你臨走之前利
用這兩個月的時間,以代理行動第一大隊長身份,去徹底的加以整頓。例如調整人事、補充
武器,或如何解決他們的困難,鼓舞士氣等,你都可以放手去做。最近第一、三分隊各有行
動制裁的腹案報來,你也就近策劃一下,以促其成。我這個構想或者說是一個決定吧,豈非
兩全其美嗎?你考慮考慮看。」本來我在日內即將交卸,大可一心一意專作出發前的準備,
現在陳先生忽又提出交賦我這一「臨時任務」,我有理由予以婉拒。可是,一則他待我太好,
我們彼此感情深厚;再則我一天沒有離滬,仍然算是「上海區」的人,我不能如此現實。反
正在我等待出發的這一兩個月中間,閒著也是閒著,也許「臨去秋波」替他整出一點頭緒來,
亦大佳事。所以他怎麼說我就怎麼答應了。二、人性理性交織下的特務活動
下面這一段,銜接前情,依然是原深兄的手筆,原文如下:
特務工作者的動作總是乾脆而快速的。四月中旬,我與陳、齊兩位先生以及其它幾位內
勤同志作別,女傭趙媽和彩愛兩人,亦作惜別之色。從此我單獨一人搬出了公共租界西摩路
平安大廈的區本部,住進法租界霞飛路拉都路口一家公寓。這家公寓的東主是一個德國籍猶
太人,年約五旬,身材高大,蓄著花白的大圈鬍鬚,貌樣奇古,很容易令人聯想到電影「天
方夜譚」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