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喀喀了兩聲,想必是上了手銬,從此以後,日本憲兵在什麼時候把鴻霞和老褚弄走的?
以及他們受了多少非刑?受了多少汙辱?或是如何慘死的,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再
也看不到了。
「我們幾個剛要回到西廂房自己屋裡去,那個王八蛋又叫賀參謀帶我們到他那裡問話。
當時,我心裡頭嘀咕,也許有什麼地方露出破綻,引起他的懷疑,再一想,如果他真的對我
已經有了疑心,那裡還會等到現在?賀參謀二次又把我們幾個帶到大廳上,上次是四個人,
這回剩下三個人;上次是站在廳外廊下,這回是站在大廳裡面。石友三仍在怒氣不息,大罵
先鴻霞、老褚喪盡天良,又挨個的盤問我們平時都聽先鴻霞說過些什麼話,以及和外界的來
往等等。我一聽原來是無憑無據,他是為瞭解除懷疑隨意問問,所以也就放心了。
「就在石某問話檔口,我一眼看到飯桌上的火鍋還在冒熱氣。有一副碗筷好象沒有用過
的樣子,另一雙筷子還揷在鍋子裡沒有拿出來,而桌子上東一堆西一塊的布滿了挑出來的菜
餚。桌子腿上斜靠著一個木頭託盤,地上有從託盤裡流出來的湯漬,彎彎曲曲的蜿蜒有一兩
尺長,看得出來是由大鍋裡濺到託盤裡,再由託盤裡流到地上的。我心裡已然明白了,這椿
禍事就是失敗在這裡!」
「石友三問過話之後,又連哄帶詐的講了幾句收攬人心、安撫情緒的談話。臨完他又特
別囑咐賀參謀找個傢伙把鍋子裡剩下來的湯菜裝起來,以便交給日本憲兵拿去化驗,這就是
先鴻霞串通了廚司務老褚在鍋子裡下毒的『證據』。」
根據王文轉述史大川的話,本案失敗的癥結,思過半矣。檢討全域性,應歸咎於求功心切,
操之過急。要不然,像這種不可多得而又非常深入的內線關係,只要稍微有點耐性,從容布
置,早晚有一天會遇到更良好的機會,不僅可以圓滿達成任務,所有的關係人也能夠安全撤
退;而在「情報工作」的運用上,或許還能收到超越「行動工作」所期待的更多效果。
論及本案當時是如何被識破的經過情況,因為包括傳述本案內情的人在內誰也沒有親眼
目睹,而參與實地工作的人又當場被逮,所以已無法詳確的描繪。依理推斷,必然是老褚把
毒藥下到火鍋裡之後,當他把火鍋以及其它餐具端上去的時候,因心情慌張動作失常而露了
相,很可能是雙手發抖,連託盤都託不穩,乃至連火鍋裡的湯水都搖幌灑了。石某又是何等
機警的人,他一看情形有異,只要吆喝一聲,老褚就會嚇得魂不附體,如果石某再來一筷子
東西命令老褚立刻吃下去的話,那也就不問可知了。
等史大川看到老褚跪在地上打哆嗦的時候,那已是這種情況的延續了。五 不敢面對現
實作了一次邊塞流亡
聰明人才會做出胡塗事;自以為聰明的我,畢竟還是胡塗人。像我這樣一個在革命陣營
中擔當地區責任的高階幹部,居然也會貿貿然做出違法犯紀的事而不自知,實在是天大的笑
話;寫出來又是多麼難為情。
說真的,在我預設王文做了這件事的當時,覺得理直氣壯,頗有替天行道之概,卻沒慎
重的考慮一下,這件事合不合法律程式,其後果又將如何?如果多想想,也不會惹出這麼大
的麻煩來了。
這一跤著實跌得不輕,不僅打掉了五百年道行,還几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