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之間,並沒有將自己眼中的狠勁收起來,她這麼恨陸蔓蔓,倒是讓楚勵對陸幽然生了幾分興趣,他問道:“你與陸蔓蔓之間,究竟有多大的仇怨,你竟然這麼恨她?”
“不共戴天之仇。”
陸幽然說完這句話,便對著楚勵行禮道:“四皇子,若是您答應我的請求,明日辰時,便在您的屋子外面的樹上繫上一根紅絲帶,這般,幽然就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了。”
說罷,陸幽然便轉身離去了,只留楚勵一人,他看著陸幽然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陸幽然,她的心機可絕非簡單的女子之間的爭鬥,那陸蔓蔓若是到了她的手中,是絕對沒有好日子。
若是以前,他定是對她嗤之以鼻。但此時是非常時刻,他原本以為父皇會將楚然從太子之位上換下來,但是沒有想到,上次去東宮,他竟然看見楚然在批閱奏摺,父皇騙過了所有人,就算楚然的是廢的,他沒有生育能力,但父皇還是要他做下一代君王。
他就是不明白,楚然比其他幾個兄弟好在哪裡?他最好的地方,便是他的母親是皇后,是父皇唯一真正喜歡的女人。
而對於其他皇子而言,不管是他們,還是他們的母親,都只是替代品。
楚勵關上了門,眼睛變得幽暗起來。
他也騙過了所有人,人人都以為他懼怕黑暗,可沒有知道,他最害怕的,便是站在高樓之上朝著下看。
一旦他站在高樓之上,他母親慘死的場景便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便覺得雙目暈眩,渾身發冷,站立不住。
那一年,他年僅十歲,他的母親,雖說生下他,但她依舊是皇宮裡面低賤的宮女,不同的是,她還擁有其他宮女對她的妒忌。
他雖說貴為皇子,但一直都吃不飽,穿不暖,還不時受到宮女太監的欺負,他們經常因為一小點事情便將他關在黑屋子裡面。
他每次都裝作很怕的樣子,其實他心裡一點都不怕,他知道,若是他越裝作害怕黑暗,那麼在他每次犯錯後,她們都只會將他關在黑屋子裡面。
那一年,是個冬天,下著很大的雪,大雪將都城附上一層銀衣,他很冷,很餓,但他知道,母親也很冷,很餓。
自從他出生之後,父皇便再也沒來看過他。他也從來不問母親,父皇為何不來看他,因為他害怕母親會難過。
或許在父皇看來,母親只是他一時興起臨幸的一個宮女而已,而在他們心中,父皇卻是他們的一切,能改變他們現狀的,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王。正因為如此,他對於男女之事,從來都不兒戲。
母親因長年跪著洗衣服,她的腿有風溼,越是到了冬天,便越疼得厲害。
他們今年冬天保暖的棉衣還沒有到,而母親卻還要每天都去洗衣,洗衣的水裡結了冰,母親的頭上滿是風雪,但她還是跪在那裡洗衣。
那時候,他便想著,如果能有一點棉花,為母親做一個墊子,讓母親跪在墊子上,或許她的腿就不那麼疼了。
所以他就偷偷去庫房偷了一點棉花和棉布,但棉花棉布還沒有拿到房內,便被庫房的宮女看見了,宮女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掌事宮女,掌事宮女便將他關入了黑屋子裡面。
他在黑屋子裡,聽到母親在跪著向掌事宮女求情,最後不知道為何,外面便沒了聲了。當時宮女們慌亂地將他放出來,她們告訴他,他的母親瘋了,此時正朝著鐘樓那邊跑去了。
鐘樓,是皇宮內最高的地方,那裡一般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時,樂師敲鐘奏樂的地方。他的母親,去哪裡做什麼?
他在宮女們的帶領下,也來到了鐘樓之上,那時候他的母親,正用頭撞著大鐘,大鐘一響,那便是整個皇宮都能聽見了,也是在那一天,他見到了他傳說中的父皇,他下了早朝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