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蔓蔓道:“師父放心。”
歐陽仙走了,她想著,所以上次她在驛館毒發,是他來救了她。她就知道,她的猜想是對的。
陸蔓蔓為楚勵穿好衣服,然後抱了一床被子在地上睡著,跟逃犯一起生活的日子很痛苦,每天睡覺都不安穩,每次睜開眼想的第一件事情,她用不用逃。為了方便逃走,他們的馬車就停在房門口,就算有多餘的房間,她也是在楚勵這間房打地鋪。
她自己也說不準,自己救的究竟是一個禍害,還是改邪歸正的男主角。
黑暗中,陸蔓蔓已經睡去,楚勵的手指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其實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他們在逃亡,在躲藏。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更沒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陸蔓蔓,那個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充滿敵意的女人。
他看向她睡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母親在乎他的生死,她也在乎。
以前他只是覺得她有趣,覺得她與眾不同,但是對於她,他並沒有太多的特殊對待,如果她阻擋了自己的路,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將她除掉。
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走進他的心裡,在昏迷的時候,他並沒有活下去的想法,但是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人一直在照顧他,她為他穿衣擦身,嘴對嘴喂他吃飯,她的身體很溫暖,很柔軟,他一直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她是誰,他現在知道了,她就是陸蔓蔓。
他聽說,楚擎辜負了她,他竟同意與另外的女人成親。
既然如此,以後的她,由他來守護。
他的前半輩子,是為了給母親復仇而活著,下半輩子,他希望為了這個女人活著。
不為皇權,不爭奪權利,只願她安好。
她睡著,他看著,第二天天明,她翻身坐起來,然後伸了一個懶腰,他立馬閉上了眼睛。
盲人大叔已經來了,他端著早飯敲門,“姑娘,你醒了嗎?”
陸蔓蔓開啟門,揉著朦膿睡眼,打了一個哈欠,“大叔,早呀!”
這早飯是兩人份的,陸蔓蔓漱口之後,就端著自己的一份吃了起來,盲人大叔摸著來到楚勵身邊,陸蔓蔓問道:“大叔,刷牙了嗎?”
這是陸蔓蔓的要求,每次給楚勵餵食物的時候,他必須先刷牙,雖然開始他聽不懂,不過後來在陸蔓蔓的解釋下,他終於明白了,刷牙就是將嘴巴洗乾淨。
陸蔓蔓給他的工錢不少,而且他一個盲人平時也很難找到工作,對於陸蔓蔓交待的事情,他當然是用百分之兩百的精力去完成。
盲人大叔張了張嘴巴,然後說道:“姑娘,刷過了。”
“嗯。”
盲人大叔含了一口鯽魚粥,正要附身口對口為楚勵喂下,楚勵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虛弱地喊道:“陸蔓蔓。”
她手中的湯勺掉入碗中,她一下子跑到他面前,欣喜若狂,“你醒了?”
他的眼中,分明有怒氣,他的語氣,分明就是在生氣,但是由於他身體很虛弱,所以底氣不足。
他以為是她無微不至的在照顧他,他以為是她口對口喂他吃飯。但是當他睜眼看見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盲人大叔給他餵飯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嗯。”
但是看著她的笑臉,他又無法繼續生氣了。
“太好了。”陸蔓蔓將盲人大叔手中的鯽魚粥端了過來,她說道:“大叔,今天我來照顧他,你先回去吧!還有,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以後不用再來了。”
盲人大叔聽了之後有些失落,陸蔓蔓付了他三倍的工錢,他又變得高興起來,“姑娘,你姐姐醒了就好,大叔替你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