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那裡答過話。」
我哭泣:「我沒有人證,他們懷疑我半夜潛離家去謀殺滕海圻,一切證據都不利於我的,文思,我害怕到極點。」
「不要怕,不會有事,他們不會將你落案,」他不住地安慰我,「這些不過是表面證據,我馬上來看你。」
我含淚坐下。
阿張說:「鎮靜些。」
姬娜說:「左文思也很值得懷疑,」她放下報紙,「是在他家裡出的事。」
「但是我也有他家的鎖匙。」我說,「每個人都有,大家都自由進出,也許連小楊都有。」
「小楊是誰?」阿張說。
「文思的攝影師,出事那日,他跟文思在一起。」
阿張皺起眉頭,他說:「我約了彭來這裡。」
「誰?」
「彭律師。」
「阿張,我沒有錢,」我掩臉,「我什麼都沒有,我已山窮水盡。」
「彭是我的中學同學,不要緊,也許他比你還窮,他一直幫法律援助處做事。」
彭世玉律師比文思還早到。
他與阿張在房內談話的時候,文思趕至。
我如遇到救星般迎上去,他與我擁抱。
我與他在露臺坐下,我問他,「是你告訴他們,我與滕之間的事?」
「不,姐姐說的。姐姐在清晨發現兇案。」
左淑東!
「姐姐的精神亦近崩潰,她逗留在警署近五個小時,把所有不應該說的話都說出來,警方已把她送往醫院靜養,兼檢查精神科。」文思也非常沮喪。
我問:「文思,會不會是她?」
文思一震,「怎麼會是她?」
「文思,我不只一次聽到她說過,她要除掉滕海圻。」
「韻娜,你千萬不能告訴警方!」
「但是文思,警方懷疑是我做的。」
「他們會查清楚,但是韻娜——」
我「霍」地站起來,「文思,我愛莫能助,我要維護自己。」
「韻娜,她曾經救你。」
我氣餒,「你都知道了?」我顫聲問。
「我都知道。」他點點頭。
我還有什麼話好說,我閉口不語。
「韻娜,我替你請了最好的律師,你放心好了。昨天晚上,姐姐整夜在白天鵝夜總會吃老酒,成千上萬的人與她打過招呼——」
我瞪眼尖叫:「兇手是我,兇手是我?」
阿張推門出來,很敵意地看牢文思,把我拉在一旁。
「左先生,」阿張發話,「請你不要刺激韻娜,這裡的事,我們會得處理。」
我痛哭失聲。
文思說:「韻娜,韻娜——」他的焦急也不是假裝出來的。
我整個人如墮冰窖裡,我失聲說:「連你都以為我是殺人兇手。」
這時候忽然有人插嘴問:「那你是不是?」
我也沒弄清楚,誰在發問,馬上大叫起來,「我不是我不是!」我握拳頭,大哭起來。
姬娜過來抱住我。
我將頭伏在姬娜的胸上,抬不起頭來。
「韻娜,」阿張說,「你有什麼事,跟彭世玉說去,他會盡力幫你。」
我說:「沒有人可以幫我,太遲了,」我恐懼地張大嘴,「姬娜,沒有人救得了我。」
那位姓彭的陌生人大力拍我的背脊,有節奏地,緩慢地,像是哄一個不聽話受驚嚇的嬰兒睡覺。大家都靜下來,姬娜倒熱茶捧在手中給我喝。
過很久很久,彷彿一世紀長,我揩乾眼淚。
「文思呢?」我問。
「他一直在露臺上。」姬娜說。